8月1日至6日，王毅外长赴泰国出席“中国－东盟高层论坛”并对马来西亚、老挝和越南进行正式访问。自今年3月履新以来，王毅已多次到访东盟国家。4月30日至5月5日，王毅将其首次出访选在泰国、印尼、新加坡和文莱四国。6月30日至7月2日，王毅又出席了在文莱举行的东亚系列外长会，期间与一些东盟国家外长进行了密集会晤。王毅此行既有多边会议也有双边会晤，出席“中国—东盟高层论坛”意在加强和提升中国与东盟国家的整体关系，而对马来西亚、老挝和越南三国的访问，是对其此前几次访问东盟国家的“拾遗补缺”，延续了今年以来中方加强同东盟国家高层往来的趋势。王毅此访期间，南海问题仍倍受各方的关注。

《宣言》与《准则》并行不悖

12年前中国和东盟国家签署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下称《宣言》）是一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文件，其历史意义和现实影响是多方面的：它明确规定南海争议应“由直接有关的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它要求各方在争议解决前，采取措施增进互信、推动合作，保持自我克制，不采取使争议复杂化、扩大化和影响和平与稳定的行动；它为中国和东盟国家就南海问题开展对话与合作提供了平台，为南海局势的总体稳定做出重要贡献。《宣言》签署后不久，中国与东盟国家启动了落实《南海行为准则》（下称《准则》）的进程。2004年12月，首次中国-东盟落实《宣言》后续行动高官会在吉隆坡举行，东盟提议探讨制定《准则》。

此次高官会会议决定建立中国-东盟落实《宣言》后续行动联合工作组，负责制订落实《宣言》后续行动的原则和规划。自2005年起，中国-东盟落实《宣言》后续行动联合工作组多次召开会议，就开展具体合作项目达成原则共识，但在制订“落实《宣言》后续行动准则”的问题上，菲律宾和越南坚持列入“东盟将沿用先进行内部协商，再与中方会晤的现行作法”的条款，中方明确反对。与此同时，他们还坚持在未就《准则》问题达成一致前不启动已达成的合作项目，致使落实《宣言》后续行动陷入僵局。令人欣慰的是，近年来绝大多数东盟国家和国际舆论一致肯定和支持推进制定《准则》进程。需要指出的是，《宣言》和《准则》并不是为了解决具体争议，而是为了共同维护南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从《宣言》到《准则》，应是一个连续不断、循序渐进的过程。二者不能割裂，也不能只要《准则》，不要《宣言》。在全面有效落实《宣言》的过程中，稳步推进制定《准则》的进程，通过谈判协商解决南海争端是众望所归，符合各当事国的利益。

解决问题不能急

多年来，中国对商谈《南海行为准则》一直持开放态度。早在前年7月印尼巴厘岛举行的中国—东盟落实《宣言》高官会议上，中国与东盟已就落实《宣言》后续行动指针达成共识。中国为此举行了多个研讨会，也与东盟有关国家发表了联合声明。为开展与东盟海上务实合作、推动落实《宣言》，中方专门设立了30亿元人民币的“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中国以实际行动清楚表明，中国希望与东盟国家通过对话和协商，建立互信，通过落实《宣言》及其后续行动指针，逐步营造有利于解决南海问题的积极氛围。在年中举行的东亚系列外长会期间，中国与东盟各国已同意在落实《宣言》的框架下就制订《准则》举行磋商。中方愿意继续举办落实《宣言》高官会，并同意在落实《宣言》联合工作组框架下探讨推进《准则》进程。同时希望尽快成立关于《准则》的名人专家小组，以与工作组的讨论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众所周知，《宣言》的成功经验在于协商一致，寻求最广泛共识，照顾各方舒适度。如今，地区局势已发生深刻变化，《准则》的制订关系到各方利益和地区长治久安，更需要有充分的空间和时间来磋商交流，不可能一蹴而就。当前关键在于继续落实好《宣言》，为推进《准则》进程创造必要条件和环境。此访期间，王毅多次强调，中国与一些东南亚国家存在历史遗留的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争端。对于这些问题，中方一贯主张通过对话和直接谈判寻找解决之道。中国过去、现在和今后都将始终敞开对话协商的大门，都愿寻求实现互利共赢的前景。中方希望有关国家也都能秉持这样的精神，相向而行，不要再采取可能使事态复杂化和扩大化的行为。尤其不要误判形势，一错再错。为此，王毅还在河内代表中国政府就《南海行为准则》发表了“合理预期、协商一致、排除干扰、循序渐进”四点主张，进一步表明了中方积极、开放的态度，展现了以实际行动维护南海地区和平稳定的负责任形象。

综上所述，中国历来把东盟作为外交的首要和优先方向。今年是中国—东盟建立战略伙伴关系10周年。回顾过去，中国—东盟关系发展的最重要基础是双方共同维护了地区和平与稳定；最重要共识是愿意通过合作加快实现共同发展；最重要经验是始终坚持“亚洲方式”和“东盟方式”，通过友好协商、平等对话化解分歧。当前，中国和东盟各国面临着共同制订地区行为规则的历史性机遇。各方应该本着合作共赢的精神，在落实好《宣言》的过程中协商确定制订《南海行为准则》的路线图，以负责任态度务实推进《准则》进程，真正把南海建设成和平之海、友谊之海与合作之海。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前驻文莱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