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西方对乌克兰的经济和军事援助在乌克兰危机中发挥着核心作用，这不仅使乌克兰能抵挡还能击退俄罗斯的进攻，甚至可以通过西方援助的先进攻击武器穿越俄罗斯控制的地区来攻击俄罗斯境内特定的目标。

但最近，随着巴以冲突升级，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西方对乌援助可能减少，它们正转向特拉维夫，这或使基辅面临艰难选择，这改变了正在进行的乌克兰危机的轨迹。

三项指标下降

阿联酋智库《Future Center UAE》10月18日发表署名文章指出，有三项指标表明，西方对乌克兰危机的支持力度正在下降：

1、美国国会冻结对乌克兰的援助。今年10月初，为了防止美国政府关门，美国国会批准了为期45天的短期预算拨款项目，其中包括暂停向乌提供约6亿美元的额外援助。10月3日，众议院议长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rthy）被罢免，鉴于这是美国历史上首次，众议院随后陷入瘫痪状态，使美国对乌援助更加困难。尽管拜登试图安抚基辅和华盛顿的盟友，并呼吁国会批准对乌额外援助，但迄今为止，这些举措未能消除乌克兰及欧洲盟国的焦虑和紧张。

2、乌克兰与东欧国家之间的分歧加深。最近，基辅与一些东欧国家之间的争端因乌克兰谷物涌入其内部市场而升级。波兰、斯洛伐克和匈牙利无视欧盟委员会决定不扩大对乌克兰五个欧盟邻国的进口禁令，宣布限制这些谷物的进口。泽连斯基认为这符合俄罗斯的利益，随即与这些国家的关系紧张起来，尤其是波兰，波兰总理马特乌什·莫拉维茨基于9月21日宣布，他的国家将停止武装乌克兰，以专注于加强自身国防力量。

自2022年2月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华沙一直是基辅的主要盟友，也是基辅的主要武器供应国之一。500万乌克兰难民得到了各种形式的波兰政府援助，因此，乌克兰与波兰关系的紧张不仅可能导致失去一个重要的盟友，还可能迫使其他盟友效仿并停止对乌军事支持。

3、亲俄民粹党在斯洛伐克大选中获胜。近期，由59岁的前斯洛伐克总理罗伯特·菲科（Robert Fiko）领导的亲俄民粹主义Smer-SD党，以23.3%的选票（150个席位中的42个）赢得了9月30日的斯洛伐克大选，以17%的选票击败了中央进步斯洛伐克党。尽管仍需要其他合作伙伴来组建政府，但菲科的竞选承诺与当前欧洲主流思维相反，包括斯洛伐克不会向乌克兰输送“一枚弹药”，并呼吁改善与俄关系。他还在赢得选举后告诉记者，斯洛伐克及其人民面临的问题比与基辅的关系更重要。预计菲科将改变本国的外交政策，以兑现他的竞选承诺。这种针对基辅的倾向也是对欧盟施加压力，要求获得更多经济优惠，以帮助其摆脱困境，应对国内挑战，就像去年意大利的乔治娅·梅洛尼就任总理时所做的那样。

动机不同

西方对乌克兰支持减少的可能原因是：

1、短期无法结束战争。其中一个原因是尽管美西方向基辅提供了大量军援，但乌克兰军队仍然无法解决战争。另一个原因是美西方担心乌克兰政府内部的腐败蔓延，使援助达不到预期。这促使泽连斯基发起了一场广泛的反腐运动，包括解雇几名官员，最近一位是国防部长奥列克西·雷兹尼科夫。

2、来自内部压力。一些西方国家对继续支持乌克兰的热情下降有若干个原因，其中最重要的是乌克兰危机经济负担的增加。而且，他们担心自己的军事资源会耗尽，特别是在战争持续时间漫长而结束前景渺茫的情况下。保加利亚总统罗曼·拉迪夫10月6日表示，“欧洲已经不能再继续前进”，他说：“我们必须容忍乌克兰冲突的持续，向乌克兰运送更多武器不能解决冲突”。

3、向世界其它地区发生的冲突提供军事支助，不堪重负。世界不同地区的冲突爆发，可能会直接影响乌克兰在当前危机中获得的军事和财政援助。在这方面，以色列与哈马斯之间冲突的升级，美国迅速向以色列提供军事装备、弹药和其他物资，就是最好的例子。

目前，乌克兰和以色列可能需要不同的武器，基辅需要大量火炮弹药，而以色列则需要空军精确制导弹药和铁穹拦截导弹。但是，如果以色列决定在加沙地带发动地面行动并发动长期战争，基辅将不得不担心与以色列的竞争，美国爱国者导弹、155毫米火炮及弹药都是乌克兰、以色列急需的武器。

总部设在华盛顿的“战争研究所”10月7日的一份报告指出，俄罗斯已经开始研究哈马斯发动的密集舆论战，这些舆论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西方国家忽视伊斯兰教所致，并造成了今天的冲突，通过舆论压力，达到减少美国和西方对乌克兰危机兴趣的目的。

就拜登政府而言，它试图向华盛顿在基辅和特拉维夫的盟友保证军事援助。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10月15日透露，预计将向以色列和乌克兰提供的新一揽子武器援助计划将远远超过20亿美元，并强调拜登本周将与国会就批准该计划的必要性进行密集会谈。美国财政部长珍妮特·耶伦10月16日在卢森堡表示，“美国当然有能力支持以色列并满足其军事需求，同时我们可以也应该支持乌克兰的战争”。

未来可能的路径

如果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减少，这将对基辅的决策产生深远影响，特别是乌克兰对莫斯科的韧性主要依赖于这种支持。在美国支持减少的情况下，危机将会加深，因为欧洲大国无法弥补这一不足，乌克兰面临俄罗斯的压力下将遭受更多的损失，并因此可能影响未来冲突的走向。

尽管美国的援助不会减少到足以让俄罗斯在战争中获胜的程度，这对美国本身及其盟友的形象以及与莫斯科的全球冲突会产生负面影响。首先，两种援助预计不会以同样的速度持续下去，特别是如果特朗普重新上台的话。

事态发展为今后的俄乌冲突提出了两种可能的走向：第一，西方继续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支持。欧盟主要国家，特别是法国，敦促增加其军事支持，以满足乌克兰在当前冲突中的需求。但这一支持可能不会维持太久。

第二条路径是假设西方对基辅的支持已经减少，在这种情况下，俄总统普京将意识到西方的无力为继，不可能向乌提供更多补给，他将趁机把乌克兰拖入消耗战，使乌及其盟友难以招架。

巴以冲突会影响乌克兰危机

但文章最后强调，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持不可能停止，特别是在美国的保证和支援下。尽管上述因素将影响这场冲突的进程，并可能为莫斯科在乌克兰危机中提供一个黄金机遇。

总之，今后西方支持乌克兰的任何发展趋势在很大程度上都将取决于以色列与哈马斯当前冲突的持续时间，及其扩散到黎巴嫩和叙利亚等其他区域的程度，以及俄罗斯和伊朗等其他域内外力量介入的力度。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所智库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