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印度尼西亚举行大选，三组总统-副总统候选人进行角逐。当晚，抽样计票的非正式结果显示，现国防部长普拉博沃与其竞选搭档梭罗市长布吉兰当选总统和副总统。据初步统计，普拉博沃和布吉兰组合的得票率介于57.2%-59.3%之间，大幅抛离其他两个组合：雅加达特区前首长阿尼斯和副手穆海敏得票率为24.2%-26.2%，中爪哇省前省长甘查尔和副手马福德得票率为16.1%-17.3%。普拉博沃-布吉兰组合首轮投票即以获超半数选票当选，不必举行第二轮投票，超出一般预料。选举委员会将于3月公布正式选举结果，新总统将于10月20日上任。

一、高瞻远瞩的竞选搭档

普拉博沃-吉布兰组合获胜符合印尼主流民意期待。普拉博沃今年72岁，出身精英家庭，退役中将，曾是印尼政治强人前总统苏哈托的女婿。普拉博沃素以“强烈民族主义者”和“强硬穆斯林”闻名，作风硬朗。2014年、2019年两次大选与佐科竞争总统职位，均告失败。佐科为团结不同派别势力，在2019年组阁时委任博拉博沃为国防部长。这次大选卷土重来，普拉博沃一改往日形象，以佐科政策继承人自居。普拉博沃多次态度鲜明地表示，如当选，将继续执行佐科的既定政策。2月10日，普拉博沃在印尼有广泛影响的《罗盘报》上发表署名文章说，“我是佐科总统团队一员，将继续执行他的政策”。佐科担任总统10年，行将退位，最关注的是谁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继续推进他制定的经济发展项目，尤其是首都雅加达迁往东加里曼丹岛项目，避免成为烂尾工程。普拉博沃挑选佐科的长子布吉兰作为选举搭档正合佐科心意。支持普拉博沃就意味支持佐科，已成为印尼社会普遍共识。而佐科担任总统期间，印尼的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政局稳定，经济持续发展，2023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05%，目前民意支持度高达80%。普拉博沃得到佐科支持是其竞选总统获胜的关键一着。竞选活动期间，经常出现普拉博沃与佐科一起就餐的照片，明眼人心知肚明。博拉博沃也刻意改变强硬派形象，把自己塑造为“憨厚、有趣、可爱”的大叔，以博得年轻选民的青睐。

布吉兰是佐科长子，36岁，梭罗市长。民众认为，布吉兰把梭罗市治理得井井有条，是个称职的市长。印尼宪法规定，未满40岁不能竞选正副总统。但2023年10月，印尼宪法法院裁定，正副总统候选人只要通过民选方式担任过议员、市长、省长等公职，就不受必须年满40岁的限制，这为吉布兰的参选铺平了道路。据统计，本届大选有选民2.048亿，40岁以下占52%，布吉兰年轻有为，获不少年轻人选票。有分析认为，佐科推出布吉兰竞选副总统，是建立“佐科家族政治王朝”的布局。目前，佐科长子当选副总统，女婿为棉兰市长，小儿子为印尼团结党主席，佐科家族已在印尼政坛显露头角。

印尼即将开启普拉博沃-布吉兰时代。佐科与普拉博沃两股政治势力，从政敌变为盟友，这是基于印尼的政治现实和双方家族利益所决定的，未必是权宜之计。但也有议论认为，鉴于普拉博沃与佐科背景迥异，对普-佐结盟的稳定性和连续性表示怀疑。2月16日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社论称，一般预料普拉博沃将会延续佐科政府的主要政策，印尼的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有望持续。考虑到印尼作为东南亚最大国家和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国家，印尼的稳定和发展对本地区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二、可期待的中国印尼友好关系

印尼奉行独立务实的大国平衡外交政策，不搞选边站，反对阵营对抗。印尼在G20集团、伊斯兰国家组织和东盟等国际组织中发挥了独特的积极作用。佐科总统还前往乌克兰和俄罗斯调停，向拜登总统提出制止加沙地带暴行，建议美国推动以色列和哈马斯停火。佐科执政期间曾5次访华，中国同印尼关系有了长足进展。普拉博沃总统执政后，中印尼友好关系可望将继续向前发展，主要理由如下。

1、经贸和投资合作是中印尼关系的压舱石。中国是印尼最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外资来源国。在“一带一路”合作计划下，中国企业参与了印尼的公路、铁路、港口、电力等基础设施建设，建成东南亚第一高铁雅万高铁，印尼国家和民众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收到良好的社会经济效果。2023年10月，中印尼发表了《关于深化全方位战略合作的联合声明》，中方支持印尼新首都建设和北加里曼丹工业园开发。有东南亚媒体认为，印尼无论谁当选下届总统，都必须同中国搞好关系。三组正副总统候选人在竞选期间，未就印尼对华政策提出任何批评。

2、印尼同美国关系虽然密切，但没有建立军事同盟关系，历史上也无特别渊源，在中东和伊斯兰等国际问题上与美国战略利益不同，对美国在东南亚弱化东盟中心地位也有意见。印尼与菲律宾不可同日而语，“换总统就换政策”的事情不大可能在印尼发生。

3、中国同印尼在南海没有领土主权争议。印尼的纳土纳群岛附近海域有部分同中国的传统捕渔区有重叠，普拉博沃说过，这些问题可以通过友好协商解决。因此，区域外势力借南海问题挑拨中印尼关系的可操作空间不大。

总之，印尼新政府的内外政策将继续沿着佐科政府的基本政策前行，也不排除在某些方面做些调整和完善。中国和印尼在各个领域的友好合作关系将继续保持与发展，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