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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大明:美国选后:胜负已分路未明
发表时间:2024-11-11 19:30 来源:国际网
特朗普在选民票上的增长,的确可以说明其代表的理念正在被更多美国民众不同程度地接受。这一趋势从长远计将给美国带来什么,值得关注。不过,白宫易主,也并非一切都推倒重来。2021年上台时,拜登政府在事实上延续了特朗普第一任期的众多地区战略及具体做法。2025年上台后,特朗普会否延续拜登政府的某些议程、甚至形成“拜登议程+特朗普偏好”的复杂状态,也值得关注。

没有广为担心的胶着和争议,美国大选胜负已分。当地时间11月6日、7日,拜登先是祝贺特朗普胜选,并邀其赴白宫商议权力交接事宜,随后发表讲话,承诺“明年1月20日将有一场和平的权力移交”。

“摇摆”之后的“红移”

作为全美政坛的又一次重大洗牌,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以前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回归落下帷幕。第三次代表共和党参选总统的特朗普最终横扫了七个“摇摆州”,不但是在选举人团票上实现了压倒性胜利,而且还在普选票上以可观幅度胜出,完全摆脱了2016年和2020年民意支持不足的状况。

受特朗普总统竞选下摆效应的影响,共和党在国会参议院反转为多数,在国会众议院也仍有机会维持多数。选后披露的初步数据显示,除华盛顿与犹他两州之外,全美其他四十八州都不同程度上呈现出支持共和党选民增长的所谓“红移”效应(红色代表共和党,蓝色代表民主党)。

总体而言,虽然选前各路各类综合民调显示民主党选情不佳,但特朗普及其共和党迎来如此大幅度的胜利,仍令外界颇感意外。

如此显著的“红移”意味着什么,美国社会趋势又将如何变化,学术界尚无定论。可以言明的是特朗普的确获得了更多市场,民主党坚持的自由主义和身份政治则被更多人放弃。

有分析认为,共和党正成为“阶层党”,更多吸引美国社会中下层,民主党则似“族裔党”,但对少数族裔的吸引力下降。比如,共和党的胜利建立在白人劳工阶层选民的基础上,但与2020年大选相比,特朗普成功争取到了更多黑人和西班牙裔劳工阶层选民。

“在任者包袱”

此次选举过程中充斥着戏剧性事件,而从基本态势上看,选情总体上对民主党并不有利。甚至可以说,民主党在2024年大选中没有发挥“在任者优势”,而是显现出比较突出的“在任者包袱”或“在任者劣势”,这种劣势也并没有因为卡玛拉·哈里斯接替拜登继续参选而得到根本改变。

四年前,乔·拜登几乎完胜,在胜选的那一刻其实就完成了拜登作为民主党候选人的最关键乃至唯一的任务,即阻击特朗普。在完成这一任务后,拜登的执政旋即遭遇了极大挑战。

2021年8月,美国从阿富汗仓促撤军。随后,拜登在综合民调中的不满意度彻底反超满意度,如此状态延续至今。

在过去近四年当中,通胀压力持续困扰着美国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成为美国民众反复呼吁急需解决的最关键议题,但客观上看,中下层群体的怨气直到选前仍在不断累积。与此同时,边境管控政策上的一度放松也直接酿成了空前规模的入境者涌入美国、影响很多城市和城郊地区基本面貌的现实挑战,进一步增加了民众的困扰。经济与移民议题的叠加,毫无疑问严重拖累选民对民主党的支持,为共和党创造了机会。

从选战技术层面看,民主党人或许错过了可以重新选举布局的机会。7月21日,拜登突然退选并绕开潜在程序,支持其副总统哈里斯接替参选。在过去三年中民意表现比拜登更糟糕的哈里斯,在距离选举投票日还有105天时仓促上阵,没有足够时间重启竞选。同时,作为在任副总统的她根本无法与现政府负面包袱作任何实质性切割。哈里斯竞选的105天,的确在动员选民方面展现出优于拜登的一面,但总体上仍未彻底扭转民主党原本的颓势。

“准连任”带来什么

“准连任”色彩的回归,是否预示着特朗普的强势?从此次选举的初步归因看,与2016年类似,特朗普还是利用了民众对现状、对在任者的强烈不满。换言之,与2016年大选相似,2024年大选也不是“关于特朗普的公投”,而是美国普通民众情绪的又一次宣泄。

当然,特朗普在选民票上的增长,也的确可以说明其代表的理念正在被更多美国民众不同程度地接受。这一趋势从长远计将给美国带来什么,非常值得关注。

从上个任期的内外做法到这个选举周期的各类言论,回归的特朗普将给美国乃至世界带来什么,似乎比八年之前更具有某些确定性。

在国内政策议程上,所谓二次减税、控制通胀、强化基建、收紧移民政策、推进传统能源、放松监管、改造政府机构……这些对外界来说似乎并不陌生。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共和党在国会选举中表现尚可,但即便是在翻盘了的国会参议院,其仍因不足60席而无法掌控立法议程。这也意味着,除了减税等重大事宜必须面对立法勾兑之外,特朗普的很多国内政策可能再次要以总统行政令等单边行动加以出台,因而其实施过程就不排除再次引发司法争议。

并非一切推倒重来

在对外政策议程上,所谓“美国优先”当然或随之高调回归。一方面,继续为美国争取所谓相对获益,以关税等方式为表现的贸易保护主义与内顾倾向将是最可能的表现,这对仍在复苏之中的经济全球化、对更需国际社会遵守维护的国际规则而言并不乐观。另一方面,继续减少美国的对外投入,减少自身的所谓义务与责任、减少自身介入国际冲突等事务,对于俄乌冲突等地缘政治热点以及美欧盟友关系会有何种影响,无疑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此外,白宫易主,也并非一切都推倒重来。2021年上台时,拜登政府在事实上延续了特朗普第一任期的众多地区战略及具体做法。2025年上台后,特朗普会否延续拜登政府的某些议程、甚至形成“拜登议程+特朗普偏好”的复杂状态,值得关注。

作为当今具有重大世界影响的大国,美国国内政治的新发展当然会在某种程度上牵动大国关系与世界格局。特朗普第二任期对中美关系将有何影响,也自然成为全世界关注的话题。必须看到,历史经验早已证明,中美两国合则两利、斗则俱伤。作为负责任大国,从国家共同利益和国际社会普遍期待出发,中美两国应该保持稳定、健康、可持续发展的双边关系,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最终走出一条新时期中美正确相处之道,造福两国,惠及世界。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文章转自“破圈了”)

责任编辑: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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