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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日本“印太战略”的新走向
发表时间:2024-04-11 18:49 来源:国际网
日本“印太战略”由安倍晋三提出,经岸田文雄继承和发展。当下的日本“印太战略”理念宽泛、议题和伙伴广泛、泛安全化色彩浓重,已成为兼具结盟性、遏华性、安全性和全球性的综合国际战略。这一战略的发展折射日本欲引领塑造国际秩序特别是“印太”秩序的野心,也暴露其遏制中国之意。他危害区域和平稳定繁荣,更具有广泛的外溢效应。不过,鉴于日本强化“印太战略”面临着战略透支、经济基础不稳和外部支持不牢三重制约,这些因素虽难在短期内扭转日本强化“印太战略”的方向,但将限制其成效。

日本“印太战略”由时任首相安倍晋三提出,经现任首相岸田文雄继承和发展。当下的日本“印太战略”理念宽泛、议题和伙伴广泛、泛安全化色彩浓重,已成为兼具结盟性、遏华性、安全性和全球性的综合国际战略。

一、以岸田文雄在印度发表“印太新计划”演讲为标志,日本“印太战略”发生嬗变。

其核心理念从“海洋秩序”泛化为“普世价值”。与安倍时期强调“基于法治、自由与开放的海洋秩序是国际社会稳定与繁荣的基础”不同,岸田将日本“印太战略”理念主张扩展到宽泛的国际秩序层面,包括“多样性、包容性、开放性”,构建“平等伙伴关系”,实现“在法治下多国共存共荣的世界”等。

其合作议题拓展和深化。与以往三大支柱不同,岸田以新的四大支柱支撑日本“印太战略”。新支柱“和平的原则和繁荣的规则”基本涵盖此前的“经济繁荣”“促进和平与稳定”两大支柱,另外三个新支柱分别是“用印太风格应对课题”“多层次连通”和“海空安全保障”,“法治、航行自由、贸易自由”支柱不再单列。具体看,既有海洋合作向态势感知、空域安全等方面延伸,同时对安全合作和应对全球性议题合作的关注显著提升。

其合作对象和伙伴更为多元。从拉印、趋澳、促美到联合澳、印、东盟、欧洲国家,日本与“志同道合国家”携手推进“印太战略”。岸田“印太新计划”演讲进而指出,将与中东、中南美国家开展“印太战略”合作。

其安全化与泛安全化色彩浓。岸田文雄频频发表对华激进言论,毫不掩饰强化自身军备和扩大对“印太国家”军援的“决心”。他还渲染“不可过分依赖单一国家”,积极加入美主导的“印太经济框架”构建排华供应链,推动日本集中出台了一系列限制对华技术出口的措施。

二、日本“印太战略”新发展折射其欲引领塑造国际秩序特别是“印太”秩序的野心,也暴露其遏制中国之意。

日本希成为真正的“政治大国”。“印太”成为全球地缘新中心,日本认为自身作为“印太战略”首倡者,可通过提出和强化“印太战略”印证其勾画国际秩序的能力,进而通过参与主导“印太”秩序来塑造未来国际秩序。为了合法化和合理化其多年未竟的“军事大国”夙愿,日本渲染“印太安全面临中国威胁”,将强军、强化日美同盟、强化对外军援统统包装成日本的“地区安全贡献”。

日本希维系经济强国地位。日本是具有区域影响力的守成大国,对于冉冉升起的新兴经济大国中国,迫切希望对华竞赢并巩固自身区域经济地位。因此,日本以“印太战略”重塑区域经济竞争,试图通过打压中国高端产业发展来提振自身高端产业;通过挑动区域基建零和竞争,引入美欧外力一致对华,来维系自身在港口、海缆、路桥等领域的海外基建强国地位。

遏制中国是日本“印太战略”的战略目标而非战略手段。日本评估威胁时一贯重视实力对比而忽视对象国意图。其臆测中国崛起后将实行扩张政策,导致日本安全受到威胁。日本经系统评估认为,仅凭美日同盟已不能遏制中国,遂全面强化“印太战略”并拉拢更多国家介入“印太”。

三、日本强化“印太战略”危害区域和平稳定繁荣,更具有广泛的外溢效应。

日本“印太战略”提出与发展获得若干外部反馈,使日本在国际政治中的能见度有所提升。在美支持下,日澳、日印“印太战略”合作从务虚走向实操和机制化;日本强军备战得到国际“谅解”;日本对“印太国家”开启包括提供硬件、共享情报、人员往来的更深度安全合作以及经济合作;日本成为英、法、加等域外国家对接“印太战略”及在“印太”海域开展活动的锚点。

日本强化“印太战略”的负面效应正在显现。一是破坏舆论环境,加剧区域国家间涉海矛盾,破坏区域海上安全。在东海,日本纵容“右翼渔民”并谋求改变既有力量平衡,推升局势升级风险,破坏中日海上互信。在南海,日本强化对菲律宾、越南等沿岸国海上能力援助,破坏沿岸国对华信任,危害南海稳定。在南太,日美以帮助相关国家应对“非法捕捞”问题为由插手海上安全监视和执法,干扰中国与南太国家开展海洋合作。日本还将东海、南海、台海问题统一包装成中国“以实力改变现状”“违反国际法”“挑战国际秩序”“危害印太安全”等伪命题。日本企图将“台湾海峡和平稳定”定义为国际社会共享的某种“公共产品”,将中国维护主权领土完整、促进统一进程描述为“打破现状”,将两岸分裂现状“绝对正义化”。这严重扰乱国际社会舆论。在日本的不断输出下,北约、欧洲国家等域外方多次发表批判性涉华涉海言论,加剧西太海洋安全形势复杂。

二是撕裂区域经济合作,拖累亚太乃至全球经济增长。日本“印太战略”与“一带一路”零和竞争,使世界第二大、第三大经济体无法形成“第三方市场合作”合力,迟滞亚太乃至全球互联互通改善,影响各国携手发展共赢。日本激进的经济安全政策挫伤日资对华投资和贸易信心,拖累中国、日本全球两个举足轻重的经济体之间良性互动的前景。

四、日本强化“印太战略”的进程短时内难以逆转,但成效受战略透支、经济疲软和外部支持不牢三重制约。

嬗变的日本“印太战略”已经超越其战后最为擅长的“海洋战略”和“对外经济战略”的范畴,泛化为兼具结盟性、遏华性、安全性和全球性的综合国际战略。历史上日本多次在宏观战略判断上出现失误,如今是否具有前瞻性的战略驾驭能力,令人怀疑。

自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一直低迷。经济大国日本虽然不会骤然崩盘,但与中美经济体量的差距将越来越大,未来数年内会被更多经济体赶超。随着经济实力的下降,日本将越来越难以增加外援和对外投资。即,日本的对外塑造能力将走向下坡路至不足以担负起“印太”地区领导力量的角色,其“印太战略”难免眼高手低。

日本构建“广域对华包围网”漏洞百出。域外国家普遍关心“印太”的动力在于“印太”是地缘新中心,而非与中国存在根本性矛盾。域内广大发展中国家仍以发展为核心诉求,认为是经济合作为促进正当的国家利益搭建了最佳框架,并不希望被迫选边站队。

(作者为现代院海洋战略研究所副所长,文章转自“现代国际关系”)

责任编辑: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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