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宣布将防长列兹尼科夫解职，由国家财产积金负责人乌梅罗夫接任。此是开战以来乌核心官员首次变动，“战时五人”领导体制出现松动，对战场走势与乌明年大选将产生不利影响。

当天晚间，泽连斯基发表电视讲话，表示已决定解除防长亚历山大·列兹尼科夫职务，由国家财产积金负责人乌梅罗夫接任。泽连斯基所在党派“人民公仆”议会党团领袖阿赫拉米亚表示近日将举行投票，正式任命新防长。列兹尼科夫出生于1966年，出身于乌克兰西部重镇利沃夫，曾在苏军服役。后成为知名律师。2014年后崭露头角，其善于交际、富有组织能力的特点被泽连斯基赏识，遂加入泽连斯基竞选团队。2021年底，为符合西方“文官治军”的改革要求，列兹尼科夫出任乌克兰防长，成为泽连斯基执政团队核心成员。作为防长，他对俄强硬，维护乌克兰国家利益，与西方积极沟通谋求支持。

继任者乌梅罗夫现年41岁，克里米亚鞑靼人，是乌克兰知名企业家与投资人。2014年克里米亚入俄后积极参政，制定有关保护鞑靼族人权的法案。2022年开战后，与列兹尼科夫一同参加对俄谈判。9月起任乌克兰国家财产基金负责人。

牵涉腐败与战场不利是解职主要原因

涉及腐败、反腐不力。腐败一直是乌克兰独立后抹不去的“底色”，渗透进政治、经济、安全、军事各个部门。泽连斯基上台后，积极宣扬反腐，但碍于强大既得利益集团干扰，难逃“年年反腐年年腐”局面。俄乌冲突爆发后，乌克兰从政府到军队一开始同仇敌忾，协力作战。但随着战事一再延宕，腐败问题在军队内部再次蔓延，且影响较深。年初以来，乌军爆出多件腐败案件，包括挪用军费、篡改征兵档案、行贿受贿、军商勾结、公器私用等问题，从最西部利沃夫到前线的扎波罗热、敖德萨，几乎无一地区幸免。作为防长，列兹尼科夫难辞其咎，且其本人也涉及乌军服采购“回扣”案。为平息军中不满情绪，泽连斯基必须将其解职。

装备有限，反攻缓慢。乌克兰自6月份开始全线反攻，但自身能力不足及遇到俄军坚固防守，推进相对缓慢。《华盛顿邮报》分析称，乌方今年已无法实现占领南部重镇梅利托波尔、切断俄罗斯本土与克里米亚交通线的目标。在顿巴斯地区，乌军投入大量兵力与装备试图夺回巴赫穆特，但始终无法成功。西方援助的大批坦克与装甲车也未发挥决定性作用，F16战斗机加入战场也“遥遥无期”。反攻缓慢影响了国内民众的情绪，参军入伍的热情降低，对泽连斯基的批评有所增加。为稳定军心民心，撤换列兹尼科夫也是现实选择。

有何影响

“战时五人”团队出现松动。俄乌冲突以来，乌克兰形成了以泽连斯基为首的“战时五人”执政体制。泽连斯基负责协调军政大事、当好“战时总统”。总司令扎卢日内负责对俄作战，主抓军事。国安委秘书丹尼洛夫主抓意识形态，宣扬反俄言论。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则主攻形象公关。列兹尼科夫作为防长，主抓与西方谈判沟通。五人各有侧重，相互配合，使乌克兰领导体制保持相对高效与一致。此次列兹尼科夫被解职，五人体制出现松动，未来或影响泽连斯基团队执政效率。

影响泽连斯基明年连任。2024年乌克兰将迎来总统大选，泽连斯基已明确将谋求连任。在战时状态下，泽连斯基必须继续保持其对俄强硬、坚持作战的形象，且“拉住”西方盟友，谋求更多援助。近期，曾资助其竞选的寡头科洛莫伊斯基被捕，加之重要盟友列兹尼科夫被解职，明年泽连斯基连任难度或增大。

乌克兰领导核心“换血”也存在利好因素。一方面，领乌克兰导层普遍为60、70后，乌梅罗夫作为80后，在拥有年龄优势的同时，履历也十分丰富。国家财产基金牵涉多家企业与金融机构，利益错综复杂。乌梅罗夫任职一年来不仅未有贪腐丑闻，且清除不少“陈年坏账”，受到泽连斯基好评。另一方面，乌梅罗夫曾有西方留学经历，穆斯林身份也使其与土耳其、阿联酋等中东国家联系紧密。5月，乌梅罗夫曾随泽连斯基出访沙特参加和平方案国际会议，被认为是泽连斯基借此机会向西方盟友推出列兹尼科夫的“继任者”。据称，此后乌梅罗夫已经开始接手与西方及中东国家的武器援助谈判。

（作者为现代院欧亚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文章转自“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