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9日，俄乌边境局势剑拔弩张之际，有美国媒体报道称，乌克兰正在训练“周末部队”做为抵抗俄罗斯“入侵”的“最后防线”。所谓“周末部队”，指的是乌克兰领土防卫部队（TDF），主要由乌克兰民兵组成，成员大多有工作和家庭，平时正常生活，在周末进行军事训练。观察最近的乌国内形势，明显可以看出，在俄乌对峙中处于弱势一方的乌克兰一度进行着一场全国性的备战动员，想要祭起“全民战争”这面大旗。

“纸老虎”不堪大用

乌克兰当局之所以广泛动员民众防备一旦可能的“俄罗斯入侵”，和乌政府军不堪大用有着直接关系。在以前，乌军并非一支弱旅。1991年8月24日乌克兰脱离苏联宣布独立，当时的乌国防部宣称有大量苏军官兵留下来宣誓效忠乌克兰，其中包括大批在其他共和国服役的乌克兰官兵和从东欧撤回的苏军中的乌克兰官兵。根据乌官方历史数据，这批军官和士兵成为当时乌武装力量的骨干，总人数达到78万，其中陆军超过30万。在装备方面，乌继承了苏联大批武器装备和战略储备物资，包括坦克6500辆，步兵战车3026辆，装甲输送车3830辆，伞兵战车120辆，飞机1500架，军舰350艘，洲际导弹核弹头1272枚，战术核武器2500枚（后来乌在美国和俄罗斯的帮助下销毁了所有核武器）。所以乌军总实力规模一度短暂排名世界第三，仅次于美俄。

目前乌陆军装备有12套“圆点”U战术导弹发射车，坦克和机械化部队装备有T-84“堡垒”主战坦克10辆、T-64主战坦克1100辆（76辆升级为T-64BM“宝剑”）。另外还封存了T-64坦克约650辆，T-72坦克500辆，T-80坦克250辆；步兵战车、伞兵战车和装甲输送车数量约3800辆；火炮约3100门。虽然现在乌军纸面上的实力看似可圈可点，但由于资金短缺等问题，与乌克兰独立后初期相比，估计现有武器装备数量已缩减三分之一，甚至可能达到一半。除新10辆T-84“堡垒”外，这些年乌陆军没有接装任何新装备。

乌军作战人员的素质下滑同样明显。据内部人士透露，乌军多数服役人员是因为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才加入军队，以获得一份微薄的薪水（目前乌普通士兵的平均月薪折合人民币不足2300元），他们缺乏训练和管理，有些人认为他们所面临的并非“人民自己的战争”，而是“泽连斯基政府在基辅的战争”。

在2014年爆发的俄乌冲突中，乌克兰军队的虚弱面被戳破。那年8月20日，俄军在乌东边境南线发动了纵深攻势，到8月25日前后在伊利瓦尔斯克、共青城、萨乌尔—莫希拉等地合围了乌克兰南路集群的全部野战力量，至9月初将这些力量大部分歼灭。同时，俄军又以一个战斗群沿罗斯托夫—马里乌波尔公路攻入乌境，于8月27日占领了新亚速斯克，9月4日兵临马里乌波尔城下。到9月停战令下达前，俄军在前线已经取得完全胜利，乌军退至北顿涅茨克—捷巴利采沃—克拉玛托尔斯克—顿涅茨克国际机场—马里乌波尔一线，基本上退回了8月攻势开始时的出发地，遭到严重损失。

据报道，随后几年，乌陆军有三万多人离开，还带走了大量军用装备。今年1月27日，一名乌克兰国民警卫队军人用步枪向同伴开火，五名军人当场死亡，另有五人受伤。目前事件具体原因还在调查，有分析认为可能与涉案人员对国家前途感到绝望有关。

“汪洋大海”难抵俄军

不难看出，一旦俄乌再次爆发冲突，很难指望乌政府军能在优势俄军面前有惊人表现。无奈之下，乌克兰只好动员百姓。现在乌政府正鼓励平民接受军事训练并加入领土防卫部队（TDF），该部队的主要任务是支持乌军保卫关键基础设施，并在战争时期负责维持城镇秩序。TDF被视为乌目前国防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组织动员，已有包括妇女在内的数千乌克兰人登记加入。据乌克兰未来研究所1月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56%的受访者表示“肯定会”或“可能”加入TDF。乌官员表示，他们的招募目标是建立一支总共约13万人的预备役部队。

值此关键时刻，美西方向乌克兰提供的军事援助助长了乌政府筹备“人民战争”的“信心”。截至2月中旬，乌克兰已收到西方国家总价值超过15亿美元的援款，以及1000多吨武器军备。在乌方得到的装备中，很多是单兵反坦克武器。据乌方不完全统计，美英两国已向乌提供了约3000枚反坦克导弹（“标枪”和NLAW）以及大量M141火箭筒。这些武器的威力并不大，但轻便灵活、使用简单，即便未经专业训练的平民也很快就能上手。在战斗中，此类武器可以为民兵组成的游击队提供额外的反装甲火力，尤其是在城市战中，或者伏击敌方无装甲支援的补给车队时。

但紧靠这些援助就想实质性抵御强有力的俄军是很有难度的。一方面，乌克兰民兵的装备和训练水平存在疑问。捡视乌国内一些民兵训练的照片可以发现，许多预备役人员使用的是硬纸板做的假枪。TDF司令尤里·哈卢什金最近表示，乌军方已为志愿军准备了武器，这些武器将被存放在居民社区附近。然而，同期网上流传的一段视频显示，一名志愿者正在指导乌领土防卫部队成员如何使用和维护DP-27轻机枪，这种机枪是二战前苏联设计的产品，将来用于现代战争可见军事装备之寒酸。许多百姓的作战意志同样不坚定，有人表示，忙碌的生活、新冠疫情和其它社会问题已让乌克兰人透支了精力，除非绝对必要，他们不想再卷入一场战争。

另一方面，一旦俄乌爆发较大规模战争，乌克兰的“人海战术”可能派不上大的用场。现代俄罗斯的“非接触战争”军事学说强调用无人机支持的火炮远程摧毁敌军，根据这种设计，大部分敌人在看到对手之前就会被杀伤，再加上乌克兰国土主要由缺乏自然掩蔽地形的开阔平原组成，因此即使乌军民同仇敌忾，效果也是有限的。

将武器散入民间对乌政局稳定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2月8日，乌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公开表示，“来自克林姆林宫的武装入侵情景不现实”，俄可能不是以武力途径，而是利用乌公民对现政府的不满来“改变乌克兰的政治体制”。在外界的战争恐慌舆论鼓噪下，乌广大民众本已压力巨大的正常生活被打乱，现在又被安排拿起简陋武器投入战争准备，他们的不满情绪加速积酿，一旦突破临界值，枪口所指的可能就不是俄军了。

（作者为远望智库特约研究员、察哈尔学会研究员、中国指挥与控制学会会员。本刊2022年第五期文章，提前发布。文章转自世界知识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