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战略重心、权力中心和经济中心东移，亚太战略局势剧烈变化以及美国推出“印太战略”的新形势下，法国为在新的地缘战略中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维护其在印太的战略利益和重塑大国地位，2019年5年法国武装部发表了《法国印太防务战略》报告（以下简称《战略》报告）和2019年版图文并茂的《法国与印太安全》小册子。《战略》报告全面论述了印太地区的安全形势、法国的印太防务战略和法国将采取的措施。

《战略》报告认为，从非洲东海岸到美国西海岸广阔的印太地区，占世界人口的60%和占世界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法国是印太主权大国，如今在印太仍有七个海外省和海外领地，国土面积46万平方公里，经济专属区900万平方公里，还居住着160万法国公民。”因此，“法国是与印太安全形势发展变化息息相关的印太大国。”

一、印太的安全形势

《战略》报告认为，如今，印太充满紧张，中美战略竞争加剧，全球化严重倒退，各种新旧矛盾叠加。“印太战略形势的发展变化直接影响法国及其欧洲伙伴的利益。”

（一）中美战略竞争加剧

《战略》报告认为，通过几十年的发展，中国已是全球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和一流的外交与军事大国。中国影响力的提升极大改变了整个印太地区的平衡。中国向公共战略空间的挺进，直接影响到美国的利益，促使美国向亚洲战略转移。美军将逐步向太平洋和南中国海转移，以便更好地适应新的战略变化。当前，中美之间全球性战略竞争，主战场在印太。除在经贸领域对抗外，中美竞争还将逐步扩展到军事领域，从而影响地区、印太和全球的战略安全形势。

（二）多边协商严重倒退

《战略》报告认为，近年来，单边主义抬头，严重影响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国际秩序和联合国的权威。这将导致回到双边力量对抗，影响多边协商努力，其结果是质疑原则、利益碎片化和推行替代模式。这是一种不稳定的因素，将影响印太的稳定和安全。虽然在印太地区有海湾合作委员会、东盟区域论坛、东盟国防部长会议等多边安全机制，但在整个印太还没有一个多边管控和协商的机制。

（三）地缘战略空间缩小

《战略》报告认为，今天，印太地缘已被地区强国意志所左右。印太公共海域和海上通道安全又成了问题。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中国已经成为管控印太公共海域和海上通道的主要力量之一。中国在吉布提建立“军事基地”，是该地区形势最大的变化。另外，在南中国海，中国进行大规模造岛工程，将有争议的岛屿军事化，不仅改变了现状，而且加剧了紧张局势。这场危机的潜在后果将远远超出对该区域的影响，因为该区域是战略交叉口，世界贸易的三分之一通过该区域。中国行动的总体影响，虽不是构成改变局势的唯一因素，但极大地改变了印太的总体平衡和平等关系。整个印太地区的对立和竞争将深刻改变安全环境。

（四）军事环境更加复杂

《战略》报告认为，为应对力量对抗的重现和海洋空间的特殊问题，许多印太国家发展长远的作战能力。大部分国家发展领海或近海防御能力，一些地区大国则大力发展远洋作战能力。此次重新武装的主要共同趋势：一是不仅在数量上而且在质量上大力发展潜艇；二是发展反舰能力和对地巡航导弹；三是组建更加完善的C4ISR监测系统；四是研发远距空中打击力量。重新武装将极大改变印太安全形势和地区力量平衡，并将重新确定相关国家的活动余地。

（五）面临核多极化与核扩散的危险

《战略》报告认为，首先，朝鲜的战略性挑战，不仅将改变地区的平衡，而且将面临向中东核扩散的危险。这对欧洲是一种直接威胁。其次，巴基斯坦持续发展核力量则是第二大危险。第三，中国通过增加弹头（多弹头）和加大射程以及重整海空核力量，对其核能力进行大规模现代化。第四，美国退出伊核协议，极大地影响了限制伊朗发展核能力的多边努力，并对地区和欧洲的安全带来巨大风险。

二、法国的印太防务战略

《战略》报告明确指出，在此复杂多变的地缘战略背景下，法国不得不重新确定战略优先事项。法国的目标是，“维持其在印太的影响和行动自由，维护有利于法国及其伙伴经济和政治活动的安全环境”。2019年6月，法国武装部长帕利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进一步阐述了法国印太战略的战略优先事项：保护法国在印太的主权、公民、领土和经济专属区；通过军事和安全合作推动区域稳定；与伙伴一起维护海上交通线的自由和开放；通过多边行动促进战略稳定；参与地区救灾活动。《战略》报告认为，法国将在采取自主和主权行动的同时，积极推动多边安全努力，加深与区域主要伙伴（美国、澳大利亚、印度、日本）和欧洲伙伴的合作。

（一）维护主权完整，确保领土和经济专属区安全

《战略》报告宣称，保护国家领土完整、法国公民安全和保证国家主要机器正常运转，是法国国防和安全战略的核心。在印太地区，法国保护海外省和海外领地的完整目前主要面临两大威胁：一是恐怖活动和有组织犯罪。特别是在印度洋西部地区，恐怖和海盗活动十分猖獗；二是在印太的战略演变中，对法国主权和经济专属区的侵蚀和争议。

（二）以海外省和海外领地为中心，为地区安全做出贡献

《战略》报告指出，法国要维护在印太的主权利益，必须参加地区安全努力。除为海外省和海外领地以及经济专属区的安全做出贡献外，法军还要在危险地区进行军事行动，在互利的原则基础上为法国的伙伴提供安全保障。法军将加强与印太地区美国、澳大利亚等主要伙伴的合作，密切跟踪地区战略形势和防务环境的发展变化。

（三）与伙伴一起，保持公共空间的自由航行

《战略》报告认为，保持印太海空航道和陆上连接点的完整，对法国和欧洲来说是一个特殊的防御问题。保持国际通道的自由航行，对欧洲经济贸易的繁荣和战略物资的供应具有重要意义。“面对南中国海的紧张局势，作为一流的民事和军事海上大国，法国重申航行自由的原则，并将继续为该海域的安全和推动《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实施作出贡献。”

（四）以基于多边的行动，参与维护印太战略稳定

《战略》报告指出，面对印太地区威胁的变化，法国维持其对伙伴的承诺，以保持大国的平衡和确保地区的安全。但是，法国选择参与多边行动的政治原则是：保护自由和人权的民主价值，主张对话解决冲突，保障货物自由流动。法国将继续支持和参与联合国和欧盟授权的在印太的行动。

三、法国实施印太防务战略的措施

为在新的地缘战略中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维护海外省和海外领地的领土完整，保护经济专属区和法国公民的安全，保证印太防务战略的落实，重塑大国地位，法国将采取以下措施：

（一）提升法驻印太部队的作战能力

目前，法国在印太地区驻扎约7000人的部队，其中法驻吉布提司令部1450人，装备4架“幻影”-2000型战斗机、8架直升机和1架运输机；法驻阿联酋司令部650人，装备6架“阵风”型战斗机和1架运输机；法驻南印度洋司令部2000人，装备5艘各型舰艇、2架直升机和1架运输机；法驻新喀里多尼亚司令部1660人，装备4艘各型舰艇、4架直升机和4架运输机；法驻法属波利尼西亚司令部1180人，装备3艘各型舰艇、3架直升机和5架运输机。为应对印太地区复杂多变的安全形势，法将强化驻印太部队的作战能力，重点加强侦察与预测、保护和预防等三种能力。与此同时，法将加强本土的远距海空战略投送能力。

（二）努力维护印太战略稳定

法国坚定支持一切旨在维护印太战略稳定的努力。首先，法国将继续捍卫国际法。这是保障国际海峡和公共海域自由航行的基本条件。同时，法支持有关各方进行对话，达成行为准则。其次，法国将积极参与防核扩散斗争，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相关决议。法将参加防核扩散安全倡议，通过双边和多边合作，防止朝鲜违反联合国的制裁决议。第三，法将推动多边对话与协商进程。法将积极参加香格里拉对话、北京香山论坛等各种国际安全论坛，并与欧盟和印度、澳大利亚一起加强诸如印度洋海军讨论会等区域机构。法国将于2020-2022年主持该专题讨论会。

（三）将与伙伴一起合作维护印太的和平与安全

法国与美国、印度、澳大利亚和日本有着同样的价值观，一样关注新的挑战。法国将与它们共同合作，维护印太的和平与安全。美国是法国的历史盟友，是印太地区的主要伙伴。法将与美国在各个领域加强双边合作，协调行动。法美将优先在有着共同安全利益的南太平洋和印度洋进行安全与防务双边对话，支持美国提出的攸关共同安全的多边倡议。印度、澳大利亚和日本是法国在印太的主要合作伙伴。一方面，法国将加强与印、澳、日双边军事合作，提高联合作战能力；另一方面，法国将探讨多边合作模式。法国将与印度保持特殊的防务关系，并不断加强战略和战役合作。法国将与澳大利亚深化在南太平洋的共同承诺，加强亚洲战略稳定行动的协调，共同加强公共空间的管理。法国希望加强与日本的交流与合作，增加联合军事演习的次数。

（四）推动有法国驻军地区的稳定与发展

法国将在法驻军地区继续履行各种防务合作，以确保其主权和利益，并为这些地区的稳定和发展作出贡献。在从吉布提到阿联酋的印度洋北部地区，法国将努力确保航行自由，鼓励调解阿拉伯湾国家间紧张局势的地区倡议，并帮助吉布提加强军队现代化建设。在西南印度洋，法国将努力建立地区协商框架，支持地区伙伴加强武装力量和海上作战能力。在南太平洋，法国将支持地区稳定和尊重岛屿国家的主权，继续与岛屿国家进行双边防务合作。法国将加强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三方合作，特别是自然灾害救助工作和海上安全的合作。

（五）支持东南亚伙伴加强战略自主

法国支持东南亚伙伴加强战略自主，将在现有区域安全架构框架内，制定区域协调方法，寻求多边合作机会。法国认同新加坡对东南亚挑战的分析，将尽可能参与新加坡的地区合作倡议，深化战略交流和军事合作。法国将通过培训军官、举行定期军事演习和提供军事装备等举措，加强与马来西亚的防务合作。法国希望参与印度尼西亚武装力量的发展，并为其提供武器装备。法国与越南在印太形势上有许多相似的看法，都希望推动多边主义和遵守国际法。这将有助于推动两国在军工、海空安全和培训部队等方面的合作。

（六）制定印太地区协调一致的海事合作政策

法国在印太海事安全方面的主要关切是，反海盗、反非法捕捞、反海上恐怖主义、反各种形式的走私，以及保护其经济与环境利益。因此，法国将致力制定整个印太地区协调一致的海事合作政策。法国将推动双边或多边的海洋意识伙伴，深化与印度和日本已有的双边海事对话机制，与合作伙伴一起为综合和交换海洋数据提供方便。与此同时，法国支持欧洲越来越多地参与印太地区海上安全和安保工作，如提高有关国家的安保能力，培训人员，资助建立海上信息机构等。

四、对法国印太防务战略的几点看法

法国推出印太防务战略，目的是在印太新的地缘战略中，彰显法国的存在，提高自己的话语权，充当欧洲国家介入印太的先锋，建立多层次的战略伙伴关系网，制衡中国的崛起，兜售法国的武器装备，维护其在印太的利益，重塑大国地位。法国推出印太防务战略说明，法已从过去以经济为主的东亚战略转向政治、经济和军事全面增强、多点开花且军事和意识形态色彩更浓的印太战略。然而，法国的战略重心在欧洲，加之国力有限，特别是军力不足，能否实现印太防务战略存在诸多困难，说易行难。

（一）彰显法国在印太的存在

法国对印太地区有着很深的历史情结。殖民时期的法国在印度洋西南部、印度和中南半岛曾拥有殖民地，与印太地区有着深厚的政治、经济、历史、文化关系的积淀。近几年来，随着国际战略重心的东移，中国、印度等新兴大国的迅速崛起，印太地区在国际地缘战略中的地位日趋重要，特别是美国特朗普政府提出印太战略后，法国积极调整印太战略，推出印太防务战略，以彰显法国在印太的存在，从而在新的地缘战略中拥有自己的话语权，重塑大国地位。近年来，法国一再宣称，法国不仅是“印太国家”，而且是“印太大国”，2020年2月，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巴黎军校发表演讲时宣称：“我们是印太大国，我们在印太有居民，有（军事）基地，有利益。”与此同时，印太地区也是法国的重要贸易伙伴。2018年，法国向印太出口664.3亿欧元，占其欧盟以外出口总额的34%；法国自印太进口959.3亿欧元，占其欧盟以外进口总额的40%。因此，马克龙再三强调，法国要确保印太的航行自由，保护印太能源和技术的轴心，维护法国在印太的利益。

（二）制衡中国不断增强的实力和影响力

法国此次推出印太防务战略，明显加大对中国的防范和制衡，把矛头直接指向中国。《战略》报告将中国国力和军力的发展看作是印太不稳定的因素。宣称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已经成为管控印太公共海域和海上通道的主要力量之一。中国在吉布提建立“军事基地”，改变了该地区的安全形势。2019年6月，法国武装部部长帕利在香格里拉对话会上风趣地说：“在非洲之角的吉布提，现在可以听到法国、中国、美国、日本、德国，甚至意大利的口音。”为此，法国不仅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疑虑重重，而且还不时就南海问题发声，公开指责中国“在南海将岛礁军事化”，“严重威胁南海的航行自由”，强调应以国际法为依托解决南海争端。法国还经常参加印太地区的多国联合军事演习，派军舰在南海进行“航行自由行动”，甚至还试图派军舰穿越台湾海峡。法国的言行与2019年3月欧盟委员会发布的文件《欧中关系战略展望》将中国定位为“竞争者”，甚至“制度性敌手”，一脉相承。

（三）充当欧洲国家介入印太的先锋

雄心勃勃的马克龙，不仅在欧洲建设问题上频频发声，而且在印太问题上先声夺人，抛出印太防务战略，字里行间代表欧洲伙伴，充当欧盟的“领头羊”。早已退出印太的英国，如今又脱欧，退缩到英伦三岛，其在欧洲乃至世界的影响力大降；政局稳定经济繁荣的德国急转直下，“后默克尔时代”提前到来且前景阴晦，在印太也无核心利益，再加上二战的历史包袱，无法有大作为。法国是唯一一个在印太地区拥有海外省和海外领地的欧洲国家，而且还有7000人的驻军，试图充当欧洲国家介入印太的先锋，引领欧盟在印太地区发挥政治、经济和军事作用。近年来，在法国的积极推动下，欧盟不仅与日本和越南等国签订了贸易协定，而且还加快了与东盟的经贸合作关系。与此同时，法国军舰每次到南海巡航，常邀请英国、德国、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军事人员参加，以彰显欧洲的团结。

（四）建立多层次的战略伙伴关系网

法国远离印太地区，国力和军力又有限，要有效实现其印太防务战略，必须建立庞大的战略伙伴关系网。除美国外，法国在印太优先发展与印度和澳大利亚的关系。印、澳是法国印太防务战略的支柱，他们有着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安全关切，法国与印度甚至签署了《武装部队相互提供后勤支持协议》和《机密或受保护信息交流和相互保护协议》，授权印法军舰互用对方的海军基地。2018年5月，马克龙访问澳大利亚时公开宣称：“要打造‘巴黎—德里—堪培拉轴心’，这对三国在印太地区的共同目标非常关键。”其次，法国还积极发展与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新西兰、印度尼西亚和越南的关系。这些国家在印太有一定影响力，是法国实现其印太防务战略可资利用和将拓展的伙伴。这些国家也需要法国平衡地区的力量。第三，法国将利用印太地区的海湾合作委员会、东盟区域论坛、香格里拉对话等各种平台扩展其影响，为其实施其印太防务战略造势和争取伙伴。

（五）推销法国的武器装备

法国国防工业发达，从业人员达20万人，约占法工业从业人员的13%。除满足法军装备外，法国防企业还向国外出口武器装备。法国是世界五大军火出口国之一。2018年，法军火出口总额达91.18亿欧元。法国夸大印太地区的安全局势，加强与地区国家的合作，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兜售其武器装备。在印太地区，印度和澳大利亚是法国的最大军品客户。2019年6月法武装部《给议会的法国武器装备出口报告》称，2009-2018年，法国共向印度出口了133.86亿欧元军品，印度成为法国在印太的第一大军品客户，其中包括2016年9月法印签订的法向印度出口36架“阵风”型战斗机（77.5亿欧元）的合同和2013年10月签订的为印度升级改造48架“幻影”-2000战斗机（24亿美元）的合同。2019年2月，法国与澳大利亚签署了合作建造12艘“攻击”级（法国称为“短鳍梭鱼”级）常规潜艇的“世纪合同”，交易额达340亿欧元。沙特阿拉伯则是法国在印太的另一重要军品客户。2009-2018年，法国共向沙特阿拉伯出口了113.35亿欧元的武器装备，其中包括2018年签订的向沙特出售39艘HS132型巡逻艇的合同（4.8亿美元）。近几年来，法国向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出口了约50亿欧元的军火，其中包括向马来西亚出口4架“A-400M”型军事运输机。

（六）通过联合军事演习提高联合作战能力

为增进相互了解，熟悉印太海域情况，提高联合作战能力，近几年来，法国积极参加在印太地区举行的各种联合军事演习。除参加“环太平洋”联合军事演习外，法国还频繁与印度、日本和澳大利亚举行联合演习。早在2017年5月，法国就派“西北风”号两栖登陆舰和“库尔贝”号护卫舰，首次参加美国、日本、英国和法国四国海军在关岛海域举行的联合军事演习。2018年3月，法国和印度在阿拉伯海域举行代号为“伐楼拿2018”的第一阶段海上联合军演，重点演练联合反潜、联合防空和非对称作战等课目，随后在印度金奈海域和法属留尼汪海域进行该演习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演练。2019年5月，法国“戴高乐”号航母特混编队和印度海军在印度果阿附近海域举办代号为“水神”的海上联合演习。这是法印两国海军举行的规模最大的演习，双方均首次派出航母参演。2019年5月，“戴高乐”号航母特混编队参加了美国、法国、日本和澳大利亚四国舰艇在孟加拉湾举行的代号为“拉彼鲁兹”的大型联合军演。期间，法日两国航母进行了舰载直升机互降。随后，在香格里拉对话会期间，“戴高乐”号航母特混编队停靠新加坡樟宜军港，对新加坡进行友好访问，并与新加坡空海军举行了联合军演。这也是法国武装部长帕利在此次对话会发言中宣称“我不是孤身赴会”的底气所在。

（七）法国印太防务战略说易行难

法国的印太防务战略雄心勃勃，但是真要实施并非容易，困难重重。首先，法国的战略重心在欧洲，推动欧洲一体化建设，特别是推动欧洲防务联合，维持欧洲及其周边地区的安全和稳定，发展本国的经济，是法国的当务之急。第二，能力和资源无法匹配战略目标。法国本土与印太距离遥远，财政上很难支撑印太战略，一支只有27万人的军队，也无力在印太投入更多的兵力，且又无强大的战略投送能力。在广袤的印太地区，部署区区7000军人，只是蜻蜓点水，装备也多系服役几十年老装备，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捉襟见肘。第三，欧盟成员国利益诉求不同。除法国、英国和德国外，欧盟其他成员国在印太几乎没有战略利益，这将会妨碍法国推动欧盟在印太采取一致行动。况且，除法国外，欧盟及其他成员国至今也未出台“印太战略”。第四，印太地区国家众多，国情差异巨大，利益关切不同，法国很难与之有共同的战略。就是法国极力拉拢的印度，虽然与中国存有边界争端，但印度的不结盟传统仍将影响其对印法关系的认知。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前驻外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