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至15日，越南总理阮春福率领包括两名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7名部长、6名省委书记和百名商界人士的重量级代表团，前往南宁出席第13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并对我国进行正式访问。中方给与了高规格接待。除李克强总理与之会谈外，习近平主席、张德江委员长和俞正声政协主席分别会见。双方就两党、两国关系和共同关心的问题深入交换意见，达成广泛共识，并签署了经贸产能、基础设施、教育等领域的9项合作文件。阮春福在香港接受凤凰台记者采访时表示，访问取得了圆满成功。双方发表联合公报，一致认为此访对两国关系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这是今年初越共十二大后产生的新一届领导人首次访华，且适值7月国际仲裁庭就菲律宾提起的南海仲裁案作出仲裁后不久，故南海问题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习主席指出：“当前中越关系保持向好发展势头”，“中越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分歧，双方完全有能力通过协商，有效管控分歧，推进海上合作。”阮春福表示，越南始终将越中关系置于对外关系的优先地位。希望双方以和平方式妥善处理海上问题，管控好分歧，保持海上稳定。多家国外媒体均认为中越南海争议正在降温。

客观地说，中越南海争议远未解决。但近期越方的态度和某些做法较前有所收敛，主要基于如下因素：

一、吸取了两年前的教训。人们还记得，2014年5月，由于越方出动大批船只，对部属在我国西沙群岛海域的981钻井平台进行暴力干扰，在当局煽动下出现了多起反华游行，继而引发了对中资和其他外资企业的打砸抢烧恶性事件，导致中越关系降至1991年正常化以来的最低点。不仅使越南经济造成重创，也严重败坏了越南的开放形象。当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认定那是一起“打着民族主义旗号的反共反社会主义暴力事件”，遂派特使访华缓和气氛，对受冲击的中资企业和人员进行慰问和给与赔偿。越方从中吸取教训，近两年来未再采取大规模挑衅举动。

二、中越关系大局的约束。中方在坚定捍卫领土主权和海洋权益的同时，对中越海上争议始终保持克制。在双方共同努力下，两国关系逐渐恢复正常，2015年4月，越共总书记阮富仲访华。同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对越南进行历史性访问。两国务实合作成果丰硕。2015年双边贸易额达到958亿美元，今年1—7月贸易额为522亿美元，全年有望突破1000亿美元。中国连续12年成为越南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迄今，中国企业在越南的投资项目共达1500个，总注册资本为108亿美元。越南当局逐渐认识到南海争议只是中越关系中的局部问题，处理不好会干扰两国关系的大局，反而会损害自身利益，故阮春福在此次访华期间特别强调不应让海上问题影响两党、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

三、菲律宾政局变化的影响。多年来，菲律宾阿基诺三世政府仰仗美国撑腰，始终在南海问题上同中国尖锐对立。2013年更单方面就中菲南海争议提起所谓国际仲裁，进一步加剧了南海紧张局势。越南在南海问题上同菲律宾沆瀣一气，成为“亲密伙伴”。中方多次表示不参与，不接受，不执行所谓仲裁。越南却对仲裁表示欢迎，并要求中方接受仲裁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没有继承阿基诺三世的做法，主张同中方直接对话、改善关系，并派前总统拉莫斯前往香港，同中方官员进行接触对话。特别是在9月东亚峰会上，尽管美日高调提起南海问题，矛头直对中国，但杜特尔特则完全没有提及南海问题。峰会发表的联合声明明确指出，与会各方“承诺根据公认的国际法原则，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由直接相关的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它们的领土和管辖权争议，而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所谓仲裁的价值。杜特尔特总统亲自在声明上签字，近日更表示要从中国和俄罗斯购买武器装备，进一步拉开同美国的距离。这些变化表明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不再是越南的“亲密伙伴”，也促使越方的态度有所收敛。

期盼通过阮春福此次访华，双方在各领域的务实合作进一步加强，政治互信进一步提高，尽管南海争议在短时间内难于根本解决，但通过管控分歧，两国关系能保持总体稳定，不再出现大起大落。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