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日本银行发表了今年1-3月份的日本“全国企业短期经济预测调查（短观）”认为，今年以来日本经济急剧下滑后呈现两极分化的“K字形”，即经济略有回升部分的制造业中的生产机械、电气机械在海外经济恢复、进口增加的推动下，日本的制造业明显呈现V形回升。而经济下滑部分的非制造业中的旅游、饭店、餐饮等服务业，受日本国内疫情恶化的困扰，出现L形的萧条。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由于产业的不同而出现的繁荣或者亏损，从而也加剧了贫富差距扩大的“K字形”。特别是今年以来，全球出现半导体等产品供不应求，如汽车业被迫削减生产等，人们也开始担心日本制造业的发展前景将不稳定。还有人担心日本服务业如果继续处于低迷状态，日本经济将继续在新冠疫情中挣扎，而进一步落后于其他国家和地区。

1、日本制造业回升 服务业在历史最低点徘徊

日本银行发表的短期预测显示，制造业已回复到较好水平。在问卷调查中，以回答景气观感“好”的企业数量，减去回答景气观感“差”的企业数量后，得到的是企业景气判断指数（DI）。这次的调查中可以发现，大制造业企业的景气判断指数上升，比2020年12月份调查提高了15点。也高于调查前预测提高10点的水平，并表明已恢复到2019年9月份新冠疫情发生前的水平。

去年夏季以后，中美等国经济持续向好，为依赖外需增加的日本制造业带来了良好的出口增长机会。从各产业的DI观察看，用于设备投资的产业用机械迅速好转，提高了29点，电气机械也上升较快达19点。据企业经营专家说“新冠疫情期间，手控汽车等制造业的设备更新投资增加较多”，今后汽车业仍被看好。

而与制造业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非制造业及服务业的发展前景却令人担忧。非制造业的大企业的企业状况判断指数（DI）是负增长。而与2020年12月份调查仅提高了4点、与新冠疫情前2019年12月份的调查提供20点比较，相差甚远。表明非制造业及服务业已是积重难返、复苏任重道远。

2021年以来，由于新冠疫情在日本大城市圈肆虐加剧，特别是大阪、东京、京都等大城市及部分县感染人员急剧增加。日本政府继2020年4月、今年1月后，4月25日开始第三次宣布，进入紧急事态宣言，要求人员自觉控制外出、很多店铺缩短经营时间等，服务业正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形势。特别是对旅游、饭店、餐饮等服务业冲击更大，据预测将降至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

另据日本媒体预测，日本即使解除了急剧事态宣言，感染新冠肺炎患者人数仍将持续处于较高水平，国内需要也不会很快得以恢复。日本餐饮业界人士说“烤肉及寿司等业态将面临改行，正式恢复原来的水平将在新冠疫苗接种结束后的2022年之后”。

新冠疫情之前，拉动日本经济增长的主要是非制造业。在美国打压中国致使中美关系恶化后，全球经济增长持续减速、日本出口萎缩之时，包括外国旅客增加在内的日本国内的需要依然坚挺。日本制造业中的大企业，2018-2019年经营业绩下滑，而非制造业的业绩持续增长。但是，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却导致了外需强劲回升而内需持续疲软状态。

2、日本企业倒闭创30年来最低水平

据日本东京工商研究所今年4月8日发表的调查报告显示，2020年度日本企业倒闭数量比2019年度减少了17%，创1990年以来，时隔30年来的最低水平。主要原因是，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日本政府和金融机构加大了对企业的资金支持力度。而不计入倒闭企业内的休业、废业却增加很多。表明，在中美两大经济体关系恶化、新冠疫情肆虐之时，日本企业的经营环境异常严峻。

3、劳动力不足成为日本经济的沉重负担

据日本学者预测，2021年日本制造业的设备投资将比上年增长3%。而非制造业投资将比上年萎缩1%，比新冠疫情中投资的大幅下降之后、再度下滑。再从就业人数方面看，2020年12月份的调查显示，制造业改善了7点，基本上摆脱了人员过剩问题。而非制造业方面的就业情况却依然未有得到改善。在少子高龄化造成的慢性劳动力不足的状态下，就业环境依然难以得到改善。

制造业与服务业由于恢复的速度不同而造成的两极分化现象，在国外也经常发生，但是今年以来国外情况逐步有所好转。从服务业景气指数（PMI）看，目前美国及英国形势迅速好转。这与发达国家加快新冠疫苗接种，消费者积极参与购货活动密不可分。

但是，在欧洲地区虽然制造业有所恢复，而服务业却迟迟未有好转。而亚洲的日本才刚刚开始接种疫苗，到4月12日只有1%的人接种了疫苗。所以，4月份以来，新冠疫情在日本大城市东京、大阪再次泛滥，感染人员大幅增加，进一步冲击了日本经济，制造业与非制造业双方的差距更加明显。

当然，制造业拉动的经济回升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例如，日本银行发表的今年3月份企业短期经济观测曾认为，汽车业将拉动今年日本经济回升。但是，今年3月份发生的旭化成微电子公司的延冈制造所一处工厂的大火灾，造成半导体供应严重不足，势必冲击到汽车业生产。本田汽车公司的干部说“对4月份生产的部分车种将产生影响”。丰田汽车公司的人士也表示“虽然对目前汽车生产冲击不大，但对今后影响不可低估”。日本经济学家评论说，劳动力已成为制约日本经济的沉重负担。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商务部经贸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