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近来在南海问题上有趋向整合的迹象。4月25日结束的第22届东盟峰会发表的《主席声明》，在其“地区与国际问题”一章中，把南海问题专门列为一节，用两小段予以表述，全文如下：“我们讨论了南中国海局势并重申了该地区和平、稳定与海洋安全的重要性。我们强调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东盟关于南海问题的六项原则》以及《南海各方行为宣言10周年联合声明》的重要性。鉴此，我们重申对《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集体承诺，根据普遍承认的国际法，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平解决争端，不诉诸威胁或使用武力，并在行动中自我克制。”“我们期待继续同中国接触，通过有效途径，包括通过双方已经同意的联合行动和合作项目，全面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考虑到2013年中国-东盟战略伙伴关系十周年的重要性，以及第19次东盟-中国高官磋商以来的积极势头，我们责成部长同中国继续积极努力，以便在协商一致的基础上早日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准则》。”

与东盟既定立场对照，上述内容似乎没有什么新东西。不过，人们记忆犹新的是，去年7月在柬埔寨金边召开东盟外长会议时，菲律宾和越南利用南海问题“绑架会议”，要把它们的“私货”塞进联合公报，被东盟轮值主席柬埔寨严词拒绝，导致东盟外长会议48年来首次未能发表联合公报，内部分歧暴露无遗，东盟的声誉受损。会后在印尼外长的穿梭斡旋下，补发了《东盟关于南海问题的六项原则》，才多少挽回一点脸面。比较而言，这次能将南海问题写进东盟峰会《主席声明》，算是个不小的收获。据会议主席文莱苏丹博尔基亚介绍，东盟领导人同意将海洋争端问题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领土重叠声索问题，由声索国之间解决；第二部分是东盟和中国加紧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准则》的工作，以促进安宁与和平环境的发展。越南籍的东盟秘书长黎良明在文莱对记者称，22届东盟峰会就南海问题“达成共识”，是“具有重要意义的进展”。据报道，东盟内部已就东盟版的《南海各方行为准则》取得一致，将于今年稍后举行的东盟-中国外长会晤时向中方打出。在南海问题上，某些国家极力希望以东盟作为平台，以整体应对中国，形成“合纵对联横”的格局，在讨论南海问题时，中国以寡敌众，不得不“舌战群儒”。王毅外长在东盟峰会后即往访泰国、印尼、新加坡和文莱，对破解东盟的“合纵”策略有重要意义。

菲律宾最近单方面将中菲南海争端提交国际海洋法法庭仲裁，引起轰动。据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站称，事前新加坡政府对菲这一行动并不知情，菲也未向其他东盟国家打过招呼。其实，菲律宾要搞国际仲裁早有酝酿。据菲媒体报道，去年5月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会见访马的菲副总统比奈时表示，马支持菲把黄岩岛问题提交国际仲裁。对菲试图在国际海洋法法庭同中国“打官司”，东盟国家表面上保持中立，但私底下很可能乐观其成。这是因为，在南海九段线问题上，那些同中国有南海领土争端的东盟国家同菲律宾的意见完全一致。另外，东盟国家间也有把领土归属争议提交国际法院判决的先例，如泰国与柬埔寨、马来西亚与新加坡、马来西亚与印度尼西亚，都曾经把它们的领土纷争交由国际法院裁定。我国的实践与他们不同，这需要我国今后多做解释工作。

在国际海洋法法庭的仲裁法庭于4月26日组成后，我外交部发言人一针见血地指出，20世纪70年代起，菲律宾违反《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原则，非法侵占了中国南沙群岛的8个岛礁，并首次逐一列举了被占岛礁的名称，表示中方一向坚决反对菲方的非法侵占，郑重重申要求菲方从中国岛礁上撤走一切人员和设施。菲方以其对中国岛礁的非法侵占作为提起仲裁的基础，歪曲了中菲争端的基本事实。菲方企图以此否定中国的领土主权，使其非法侵占中国岛礁的行为披上“合法化”外衣。

我发言人谈话对菲造成很大震动。菲《马尼拉时报》惊呼，中国要将菲律宾赶出“西菲律宾海”（南中国海）。也有舆论担心，菲强推国际仲裁，向中国叫板，败坏了东盟同中国对话的气氛，弄巧成拙。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亚太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