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韩三国已成为世界经济的重要国家，中国和日本分别是世界第二和第三大经济体，韩国也是世界第十一大经济体。三国GDP总额达20万亿美元，占全球GDP的20%，已超过欧盟，仅次于北美自贸区。中日韩三国虽然互为重要经贸合作伙伴。但是，三国之间的贸易量只占本国对外贸易量的20%左右。三国必需进一步深化经贸合作、加速中日韩自贸区（FTA）建设。

1、中日韩经贸合作不断深化

中国已是日韩两国最大贸易伙伴，日韩两国也分别是中国第二和第三大贸易伙伴国和第一和第二大投资来源国。中日韩三国经贸合作不断深化，产业链也高度融合，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带来的收益非常广泛。

中日韩三国的经贸合作发展迅速。1972年中日回复邦交时，双方贸易额只有11亿美元；1978年中国实施改革开放后，当年贸易额51亿美元，1981年超过100亿美元；36年后的2017年增长至2969亿美元。自2008年中日贸易额超过美日贸易额之后，中国连续12年为日本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自1978年以来，日本企业对中国直接投资也出现4次高潮，成为中国外资的主要来源之一。2013年后因日元大幅升值和东日本发生大地震，日本对华投资有所萎缩，但是2017年之后又呈逐步增长之势。特别是进入2018年后中日双方贸易进入3000亿美元大关，2020年中日贸易达3175亿美元，双方经贸合作进入新阶段。特别是近两年来，在美国不断发起贸易战的冲击下，中日两国推进“一带一路”及第三国市场的开发合作、深化金融领域合作。两国建立了从“竞争转为协调”的新关系。

1992年中国与韩国建交后，双方经贸合作持续增长。除1997年和2008年遭受两次世界经济危机冲击，双方经贸合作出现回落之外，一直保持快速发展势头。1992-2002年的中韩建交10年中，双方贸易额由50.2亿美元增至441亿美元，增长近8倍，两国确定了“合作伙伴关系”。2003-2013年10年中，双方经贸关系更加紧密，贸易额也增长了3倍多。两国关系升级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5年12月中韩两国FTA正式生效，2020年在严峻疫情的冲击下，双方贸易额达2852.6亿美元大关，中韩经贸关系进入了新时期。

日本与韩国经贸合作关系紧密，韩国是日本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国。近几年来双方贸易额均在700-800亿美元水平，双方相互投资也持续增加。据日本贸易振兴机构的统计，2018年日本企业在亚洲-太平洋地区投资获得收益最高的是韩国，高达85%。

很明显，在中日两国的贸易中，中国对日本的机械设备和电子产品出口明显增加，而其中很大部分是加工贸易方式，多为日本在华企业产品又出口到日本国内公司，即所谓公司内贸易。而韩国从中国进口的商品也从初级产品转变为工业半成品或制成品，产业内贸易也日益普遍。中日韩三国的不同产业优势是建立三国FTA的基础。相对发达的日本和韩国在技术密集型产业领域优势明显，而中国的竞争优势主要在资源及劳动力密集型产业领域。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以及中日韩经济结构的调整，将更有利于深化三国经贸合作。

2、中日韩FTA建立 不仅有利于三国也有利于亚洲及世界

与欧美地区比较，中日韩建立FTA晚于欧盟和北美地区，令人遗憾。中日韩建立FTA，实现货物、人员和资本的自由化，将有利于三国产业的调整及经济发展，也会促进亚洲及世界和平稳定和经济繁荣。

自2013年3月，中日韩启动FTA谈判以来，至2019年4月已举行了16轮谈判，三国在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和规划议题中充分地交换了意见，取得积极进展。特别是2020年底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签署，为推动中日韩FTA谈判创造了良好条件。中方愿意与日韩一道克服困难，充分利用现有资源，通过视频会、电话会等多种形式保持磋商和交流，加快推进中日韩FTA谈判进程，并力争尽早取得实质性成果。

中日韩FTA谈判启动初期，日韩两国曾担心农产品市场开放，中方也担心汽车、装备制造领域受到冲击。但是，随着三国经贸合作深化，形势已发生明显变化。三国市场都在扩大开放，中国也成为汽车等制造大国。三方认识到，中日韩建立FTA，可充分发挥三国间的产业互补性。中国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广阔的市场，产业和贸易结构偏重于劳动密集型，但是技术、资本和创新能力方面与日本、韩国尚有差距。日本拥有丰厚的资本、尖端技术，但市场有限。韩国市场狭小、资源匮乏，与近邻的中日两国建立紧密的经贸合作关系可促进经济发展。所以，韩国愿意推动中日韩FTA建设，尤其是在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对美出口受阻之时，中日韩FTA建设不但有利于推动出口引进外资，也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韩国作为新兴工业国家具有成功的产业化和经济结构调整经验。随着贸易和投资壁垒的消除或降低，区域内各类资源更加合理配置，有利于扩大市场规模，提高劳动生产率，实现经济融合，共同繁荣。研究显示，三国缔结FTA，各国GDP总计可增长2%。特别是，随着中日韩FTA持续发展，不仅会加强三国的经济沟通、增进政治互信，更有利于东北亚地区的和平进步及亚洲、世界的和平发展。以中日韩FTA为代表的亚洲经济一体化，将有利于抵制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确保亚洲的经济安全和稳定。

3、日韩关系恶化将影响中日韩FTA谈判进程

近年来，日韩两国在岛屿（日本称竹岛、韩国称独岛）上的主权争端有愈演愈烈之势。两国在“二战征用劳工及慰安妇受害者赔偿问题”上矛盾也很激烈。今年1月8日，韩国法院就韩籍日军慰安妇受害者问题，对日本政府提起的索赔诉讼，一审宣判判处日本政府向12名慰安妇受害者赔偿每人1亿韩元（约合人民币60万元）。这一裁决是继去年底日本企业被判赔偿战时被征劳工诉讼之后，韩方作出反驳日本政府主张的又一司法决定。今年1月9日，日本政府外务大臣茂木敏充对此判决表示“极度遗憾”和“强烈抗议”。1月10日，日本《朝日新闻》援引政府高层官员的话报道称，日本政府正考虑将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作出的慰安妇受害者赔偿判决起诉至位于荷兰海牙的国际法院。

日韩间难以弥合的矛盾影响了一年一次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去年未能如期举行，失去了一次局部调解日韩关系机会。加之在老龄化社会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日本经济低迷加速了双方的抵触情绪。韩国产品对日出口受阻，2020年韩国对日本出口额250.8亿美元，比上年下降11.8%，其中韩国汽车零部件和石油化工产品等对日出口减少明显。日本产品在韩国的销售也持续低迷。日本优衣库公司去年在韩国市场关闭了26家门店，今年还将关闭一些。日本外务大臣最近在谈到日韩关系时说，日韩关系处于前所未有的困难境地。

不可否认，愈演愈烈的日韩关系摩擦将影响中日韩FTA谈判进程，但是，不会动摇三国建立FTA的决心。

特别是今年3月1日，韩国总统文在讲话中明确表示，韩国已做好随时与日本对话的准备，致力于发展面向未来的韩日关系。还承诺，为东京奥运会成功举办提供合作。认为今年举办的东京奥运会可能为韩日提供对话机会。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商务部经贸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