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国会3月29日通过了总额6.6万亿日元的军费预算，增幅高达27%，这一增幅创下近70年来的最高纪录。细读防卫省预算说明文件、浏览日本各大报，可发现其背后的“五大异常”。

第一个异常是至少“倍增”的强军力度。日本军费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约2万亿日元的人员费，主要用于发放工资；第二部分是物品费，用于维护及购买武器装备、研发技术、建设设施等。因武器生产等耗时长，故合同期限大部分长达数年。防卫省在第一年支付“首付”，在后几年分期支付“尾款”。因此，物品费中的大部分其实是“尾款”。换言之，军费预算在反映日本建设军力的强度上存在滞后性。防卫省每年新签署的“物品合同金额”才是体现当前建设军力强度的最佳指标。根据预算说明文件，防卫省今年签署的“物品合同金额”高达9万亿日元，2023-2027年度共拟签署43万亿的物品合同。9万亿远超6.6万亿的年度预算总额，43万亿则相当5年军费总和。这说明日本的强军力度已超过“倍增”水平，而且为了增加强军速度，防卫省完全不顾“量入为出”，正疯狂地增加“贷款”金额。

第二个异常是庞大且系统的进攻性武力建设。本年度，防卫省投入1.4万亿日元（合同金额）用于发展所谓“防区外防卫力量”（日本对进攻性武力的掩饰性称呼）。这已超过之前每年的武器装备购买总金额。其中939亿日元用于购买“12式反舰导弹改进型”，127亿日元用于引进JASSM导弹。尽管防卫省对导弹数量“守口如瓶”，但根据日本此前采购制导武器和美国出口JASSM的价格，可以推测两者采购数量已达到每年数百枚。随着“12式反舰导弹改进型”的各子型号研发完毕，未来订购数量还可能进一步增加。该导弹虽然名为反舰导弹，但实际是对舰、对地攻击两用的全新隐身巡航导弹，陆基发射射程就可覆盖中国周边大部分海域和沿海数百公里地区，绝非“自卫用武器”。

另一值得注意的大手笔项目是斥资2000亿日元研发改进型高超音速武器。缩略图显示该导弹可能为两级火箭，防卫省称这种导弹较此前射程更长。这意味着日本很可能正式开始研发中程高超音速武器。

预算文件中的概念图显示，防卫省设想使用卫星星座与无人机锁定敌方目标，而后再使用远程武器攻击。自卫队为提升侦察的及时性开始试验高速传输卫星图片，计划发射由50颗侦察卫星组成的卫星星座，还将引进多种侦察无人机；为加快决策，将研究“迅速辅助战争决策的人工智能”。上述研发和试验项目证明，日本希望使用进攻性武器攻击“时间敏感性”目标，其绝不满足于通过“够到对手”进行威慑，而是要“打疼对手”。

第三个异常是新型武力大半集中在西南群岛。随着石垣驻屯地的开设，西南群岛的各主要岛屿均已驻扎自卫队，但强化西南方向部署并未划上休止符。在2艘新宙斯盾舰建成后，目前的8艘宙斯盾舰将主要部署在西南群岛，这些舰只将装备“战斧”巡航导弹。日媒称，未来14支装备“03式防空导弹改进型”部队中的半数与“12式反舰导弹改进型”也均将部署于该地区。西南群岛非但不是防卫省口中的“薄弱环节”，而恰恰是新型进攻与防御力量的聚集地。这种集中性部署，在二战后极为罕见。

第四个异常是暗藏玄机的武力使用设想。防卫省宣布，2027年将建成能“基本以日本为主应对入侵”的军事力量。目前，日本已将中国当作“前所未有的战略挑战”。《防卫白皮书》中尽管不乏对中国的污蔑，但从未猜测中日间可能因领土问题爆发战争。事实上，正是日本自己近期放纵右翼长时间侵犯钓鱼岛领海，导致中国海警不得不连续执法。这也证明，日本政府并不担心领土争议引发战争。那么，“入侵”又从何而来呢？日本《国家安全保障战略》已经写明：将为防止“周边危机和单方面改变现状威胁日本”动用武力，且将基于“期待和平解决两岸问题的立场”采取各种举措。自2020年来，日本政府多次妄议“台海和平稳定的重要性”，高官不断强调“台海危机”就是“日本危机”，各大媒体渲染“日本政府认为中国武统时将首先攻击西南群岛”。可见，所谓“建成以日本为主应对入侵的军事力量”只不过是“准备好随美军武力干预台海”的托辞。

第五个异常是对“屋子里的大象”视而不见的日本媒体。纵观各大报，对军费预算的报道止于“27%的增幅”和“猜测日本政府如何凑齐财源”这两方面。高达9万亿日元的合同、年产量将达到数百枚的导弹数量本是值得深挖的报道命题，但各报却无一提及。对于日本干涉台湾问题的非法性与危险性，更是要么视而不见，要么一笔带过。这让人不禁想起具有日本特色的记者小圈子，疑心日本政府是否操纵了媒体。在如此舆论环境下，日本民众对干预台海“热情高涨”。民调显示，日本支持美军干预台海的民众比率居然高于美国。而美国使用的是位于日本的军事基地。

尽管日本军费少于中国，但显然在为达到单一目的而重点发展特定领域的军事力量。因此，对于军费预算背后的异常和呼之欲出的盘算，值得高度警惕并妥善应对。

（作者为现代院东北亚研究所副研究员，文章转自“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