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欧洲22国正式加入“一带一路”合作计划。

首先，中东欧16国已全部同中国签署了“一带一路”合作谅解备忘录，正式加入这一计划。2015年6月中国同匈牙利签署了两国政府《关于共同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的谅解备忘录》。这是中国同欧洲国家签署的第一个有关“一带一路”的合作文件。此后，中东欧国家陆续与中国政府签署有关“一带一路”合作的文件。2017年11月在召开第六次“16+1”会议期间中国与爱沙尼亚、立陶宛和斯洛文尼亚三国分别签署了加强“一带一路”合作的谅解备忘录。至此，中国成功地完成了与中东欧16国“一带一路”合作协议的签署。

西欧国家也迎头赶上，希腊、意大利等6国正式与中国签约。希腊是最早加入“一带一路”的西欧国家。希腊是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交汇点，是“一带一路”的天然合作伙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希双方大力推进发展战略对接与优势互补，在基础设施、能源、交通、通信等领域的合作取得一系列重大进展。其中，比雷埃夫斯港的合作是互联互通合作的范例。2019年3月中国同意大利签署关于意大利加入“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谅解备忘录。意大利成为西方七国集团（G7）第一个加入“一带一路”的国家。意大利是顶着巨大压力参加“一带一路”的。意大利《晚邮报》指出：与英法德三国徘徊不定不同，意大利更了解中国，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中，各国几乎都一蹶不振，而中国却用自己的诚意和策略稳中求进，也帮助了很多国家走出困境。《新邮报》说，美国正在同全球打贸易战以巩固以美国利益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中国的互利模式才是世界和平发展的方向，这对于意大利来说将是巨大的转折。随后，葡萄牙、卢森堡、马耳他、瑞士也相继与中国政府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谅解备忘录。目前，共22个欧洲国家与中国签署了合作协议。

二、欧盟和西欧三大国均表示要抓住“一带一路”的机会。

2018年9月，欧盟委员会公布题为《连接欧洲和亚洲——对欧盟战略的设想》的政策文件，这是欧盟迄今就欧亚互联互通提出的最为全面系统的政策主张。欧盟在文件中明确提出，要将中国列为首要双边合作对象，并强调中欧互联互通平台合作、欧盟与亚投行的合作等，双方领导人也就欧方互联互通战略与“一带一路”倡议加强对接达成共识。

法国始终有参与“一带一路”的强烈愿望。2017年刚刚当选法国总统的马克龙就表达了法国参与“一带一路”、法中共同推进两国关系深入发展的意愿。2019年初，马克龙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期间，双方决定本着合作共赢的原则，加强“一带一路”框架下合作。马克龙表示，“一带一路”是中国向世界提出的倡议，符合法国和欧盟的利益，因为包括“海上和陆上丝绸之路”从一开始就属于欧洲和中国。

德国是中国在欧盟的最大的贸易伙伴，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曾表示，德方对“一带一路”倡议持积极态度，愿与中方在此框架下积极开展双边及三方合作。德国经济部长阿尔特迈勒2019年4月受总理默克尔委托来华参加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时表示，欧盟主要国家希望共同与中国签署“一带一路”倡议谅解备忘录。阿尔特迈勒强调，欧盟希望能够在整个大欧洲经济区与中国的层面作出必要的安排，而不是签署单个欧洲国家与中国之间的双边协议。在其最新的《国家工业战略2030》草案中，德方明确指出“一带一路”倡议是国家干预和市场经济原则相结合的成功实践。

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构想之初，正值中国和英国迎来中英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第二个10年的开局之年。在这个大背景下，英国希望在共建“一带一路”上领跑西方。在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方面，英国在西方大国中向来是“领跑者”，曾创下多个“第一”：第一个申请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第一个签署《“一带一路”融资指导原则》、第一个向亚投行特别基金注资。2019年7月，鲍里斯·约翰逊正式出任英国首相后在一次记者会上表示，英国政府将非常“亲华”，我们对“一带一路”倡议非常热情，英国将继续是欧洲对中国投资“最开放的市场”。

三、中欧班列在“一带一路”推动下取得标志性丰硕成果。

中欧班列是指按照固定车次、线路等条件开行，往来于中国与欧洲及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集装箱国际铁路联运班列。近年来，在“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下，中欧班列已发展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标志性成果，形成了品牌建设、运输组织、价格管理、经营服务、境内外协调机制、安全管理、指标评价等全链条组织体系，运量由2016年的年发运14.5万标准箱，增长到2019年的72.5万标准箱，年均增长达71%。2018至2019年，年开行运量均突破5000列，而2020年仅上半年的运量已突破5000列。截至2018年底，中欧班列已累计开行超过13000列，到达15个欧洲国家的49个城市。

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国际运输受到严重影响。中欧班列挑起了陆路运输的“大梁”，成为各国携手抗疫的“生命通道”和“命运纽带”。由于各国管控措施升级，国际航空、公路、港口等物流通道受阻，中欧班列对稳定全球供应链的价值更加凸显。中欧班列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世界知名铁路物流品牌，中国成为全球铁路科技创新高地，铁路走出去的产业链和价值链向中高端聚集。

四、中欧全面投资协定为“一带一路”合作提供法律基础和制度保障。

“一带一路”提出已经7年，而中欧全面投资协定也经过7年的谈判于2020年底最终达成协议。中欧投资协定达成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可以进一步增强双方对发展中欧经贸合作的信心，能够对中欧关系发挥更好的稳定作用。从长远来说，中欧之间的投资协定的达成，可以为两大经济体，两大市场之间的这种合作提供更坚实的基础。中欧双方相加GDP的总量占到世界的三分之一，只要这三分之一的中欧市场能够稳定下来，就为世界经济的长期稳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正如习近平主席所强调，中欧投资协定展现了中方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决心和信心，将为中欧相互投资提供更大的市场准入、更高水平的营商环境、更有力的制度保障、更光明的合作前景。作为全球两大力量、两大市场、两大文明，中欧双方如期达成的投资协定谈判，将为后疫情时代世界经济复苏并重启全球化进程发挥示范效应。而一个稳健成熟、更高水平的中欧关系，对中欧双方乃至全球的繁荣稳定都具有重要意义。

中欧投资协定不仅要重点解决市场准入、公平竞争等问题，而且还将设置相互平衡的监管权和争端解决机制。这就是为中欧经贸关系乃至中欧关系的可持续发展打下法律基础，提供制度保障。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项全面投资协定为双方“一带一路”合作打下了牢固的法律基础和制度保障。

五、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合作依然面临挑战。

2019年3月欧盟委员会发布的文件《欧中关系战略展望》，首次将中国界定为同时具有四重特性的国家：合作伙伴、谈判伙伴、经济竞争者和制度性对手。其中“经济竞争者”和“制度性对手”最为引人注目，这表明了欧盟既需要中国这个合作伙伴同时又保持警惕的双重心态，所以在“一带一路”问题上，欧盟怀疑中国的动机，态度暧昧，疑虑重重。近来，中美关系急剧恶化，西欧国家和以西欧为主导的欧盟，徘徊于西方盟主美国和潜力巨大的经贸合作伙伴中国之间，加紧寻求中欧关系的新定位。在特朗普施加巨大压力下，同时囿于意识形态的束缚，欧洲对同中国的合作政策出现了调整，这一变化对中欧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带来新的风险。

拓展“一带一路”还要考虑欧盟二元结构特点。欧盟是一个发达国家联合体，同时，各成员国依然是主权国家。显然，“一带一路”相关项目的具体落实更加需要国与国之间直接的双边协商和达成协议，但同时也要特别注重同欧盟的沟通，争取欧盟的谅解和认可，避免在推行过程中增添不必要的障碍。“新老欧洲”的存在是欧盟的一个鲜明特点。“老欧洲”是法德等欧盟的创始国家，至今占据欧盟的主流地位。“新欧洲”则指后来入盟的中东欧国家。中东欧国家虽然有同中国展开合作的强烈愿望，但是，这些国家的经济主要还是依附于欧盟内部市场。因此，欧盟对中东欧国家保持着巨大的经济影响力，这一现实是必须面对的。德国作为欧盟的核心大国，对于中国加强同新欧洲的合作十分警惕，欧盟机构对“17+1”机制也颇有质疑，总之，西欧把中国加强同中东欧关系斥之为对欧洲的“挑拨离间”和“分而治之”而极为恼火。因此，德国主张欧盟作为一个整体签署有关“一带一路”的文件，而不赞成欧洲单个国家与中国达成协议。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