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菅义伟明确表示将继续奉行安倍路线,但鉴于目前日本愈发不能控制疫情、经济衰退、国内要求孤立中国的势力活跃,使日本政治、外交上的对华“牵制”与经济上同中国“合作”之间的矛盾更加凸显。后安倍时代的中日关系或在对抗与合作间摇摆。针对中日关系的不确定因素,中日双方需要从战略高度加强沟通,创造条件,继续落实已达成的协议,加强危机管理,防止中日关系倒退。 |
菅义伟内阁,以大概率思维观之,可谓安倍政权的继续,在内政外交上将执行没有安倍的安倍路线,在对华政策上也亦如此。菅义伟本人已明确表示将继续奉行安倍路线。这样说,并不意味着二者的执政风格也别无二致。 安倍从2014年开始,投入了巨大的政治资源来恢复和改善对华关系。出于对国际形势深刻变化和对中国份量、地位和影响的认知,安倍首相2017年开始调整外交战略,力推多元外交,极力提升中日关系。他说:“获得了发展的中国,已经到了和日本共同为世界作贡献的时代”。他将中日关系从“竞争”转为“既竞争又协调”,开始强化中日在第三方国家的合作,呼吁构筑“新时代”的中日关系。 据了解内情的日本官方人士透露,虽然日本社会和自民党内在对华关系上存在种种杂音,但安倍晋三、菅义伟、二阶俊博三巨头关于稳定与发展对华关系的态度是坚定的。因此,从这一角度来看,中日正面临着一个很好的相互认知对方的历史性机遇。 中日关系的外部最大不确定因素当属中美关系的变化。在中美关系趋于紧张的当下和未来,日本会越来越有机会学会在大国夹缝中生存的能力,并抓住机遇。虽然,日本国内近来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现象,但日本政府对华政策的基本方向并未改变,它只是一直都在为了国家自身利益,寻求生存空间。日本现阶段看不清中美博弈的前景到底如何,不想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选边站。美国总统选举结果会对日本产生直接影响。如果奉行单边主义的特朗普蝉联总统,就中日关系而言,未必不是好事。如拜登上台,西方抱团,一起对付中国,或许压力会更大。 虽然日本外交以日美同盟为基轴,但日美同盟走过60年,矛盾越来越多。日本为实现其“正常国家”的目标,后安倍时代,依旧会追求提高在日美关系中的独立性。在对华问题上,很多场合都会强调其与中国关系的特殊性。加强日中关系,有利于增强其在日美中三边关系中的地位,符合日本的战略利益。 问题是,美国愿意给日本机会吗?当然不会的,它肯定会对日本施加巨大的压力。战略上的压力是具有传递性的,美国承受多大的压力,就会传递一部分到日本身上。目前中美关系紧张,在美国对华遏制已成为其基本战略的情况下,日本反抗美国的能力有限,不得不在美国的压力下做出一些权宜的动作,但会尽量为自己留有余地。除非中美开战,日本对华外交不会出现对美一边倒的战略性调整,中日关系不至于出现颠覆性变化。 安倍之后,日本依旧有重视外交及安全保障的“对华牵制派”及重视合作的“经济连带派”。在日本愈发不能控制新冠疫情、经济衰退、日本国内要求孤立中国的势力活跃时,日本在政治及外交上的对华“牵制”与经济上同中国“合作”之间的矛盾,可能会更加凸显。在对抗与合作之间摇摆,或许是后安倍时代中日关系的主要特征。 当前,日本国内一些主张对中国采取强硬态度的势力抬头和对日本政府应对疫情的批评高涨,均将增加中日关系不确定因素。中日双方需要从战略高度加强沟通,创造条件,继续落实已达成的协议,加强危机管理,防止中日关系出现倒退。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高级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