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统普京、德国总理默克尔、法国总统奥朗德和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按照“诺曼底模式”，经过１６小时马拉松式会谈，最终就解决乌克兰危机达成新版明斯克协议。

事实上，新版协议并没有取得任何突破，主要内容如停火；撤出重型武器；释放俘虏和人质；外国军事力量撤出乌克兰；保障国际人道主义援助物资运抵冲突地区；确保乌东地区社会经济关系全面恢复；以立法形式保证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地区的特殊地位等，在去年9月乌克兰问题三方联络小组达成的明斯克协议中都有表述。

尽管两版明斯克协议内容没有实质性区别，但两者还是有些不同，这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是经过十个多月武装冲突，有关各方从经济方面都感到打不下去了，迫切需要缓一缓，这是此次明斯克会议四国走到一起的基本功因。二是此次会谈是四国元首亲自参与，之前德法元首穿梭乌俄之间展开斡旋，投入了大量个人“政治资本”，而前次会议只是乌克兰问题联络小组三方的中高级官员操办，两者的“含金量”不同。

然而，既便有四国元首“背书”，新版明斯克协议与其说是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协议，不如说是实现停火的协议。新版协议中有关停火的规定十分明确性，有具体的量化指标，只要有关各方有充分的政治诚意，可操作性还是比较强的。

不过，停火只是表象，乌克兰问题的要害是乌东地区定位，这个问题不解决，停火就不可能持久，其他问题如撤出重型武器、释放俘虏和人质等也难以得到贯彻落实。而恰恰在这个问题上，新版协议并没有摆脱老版协议语焉不详的毛病，例如，协议称今年年底前要进行宪法改革，以立法形式保证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地区的特殊地位，特殊地位是指地方分权，还是高度自治，抑或联邦制？连波罗申科都承认，关于赋予顿巴斯地区自治权或在乌克兰实行联邦制的问题没有达成共识。又如，协议规定外国军事力量撤出乌克兰，但俄罗斯坚持其在乌克兰没有军事人员。

另外一个要害问题是乌克兰未来国家的走向。乌克兰不久前废除不结盟国政策，明确提出要加入北约，这是俄罗斯绝对不能接受的。为促使俄罗斯接受法德和谈主张，法国总统奥朗德说，“法国不赞成乌克兰加入北约，这一点是明确的”，这是法国向俄罗斯示好的一个重要表示。但口说无凭，新版协议压根儿就没有涉及这个问题。

四国领导人达成协议却没有举行共同签字仪式，也没有举行联合发布会，这也充分说明协议中存在许多问题。正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所指出的，新版明斯克协议给人以和平解决冲突的希望，但对此不能抱有过度的幻想，在解决乌克兰危机的道路上还存在重大障碍。

新版明斯克协议要避免重蹈老版协议覆辙，成为一纸空文，四国领导人需锲而不舍，将“诺曼底模式”进行到底，不断克服前进中的障碍，乌克兰和平才有真正的希望。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前驻克罗地亚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