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底开始的乌克兰危机犹如一部“连续剧”，跌宕起伏。按时髦的说法，这部大剧可分三“季”。“第一季”是去年11月底到今年2月下旬，由于当时亚努科维奇总统停止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引发国内政治危机，最终导致亚努科维奇出走俄罗斯，反对派上台。此后，“第二季”延续一个月左右，克里米亚成为危机的焦点，并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公投并入俄罗斯。“第三季”的大幕自3月下旬拉开，“舞台”已转到乌东部地区，紧张局势轮番升级，大有失控的危险。

在“第三季”里，各方争夺的核心是即将到来的乌总统大选以及乌克兰未来走向。西方希望大选后产生的乌新政府是亲西方的，而俄罗斯认为新政府不说是亲俄的，至少应该是中立的。同时，为了照顾乌俄罗斯族群的利益，摆正乌俄关系，乌应该对内实行联邦制，对外奉行不结盟政策，成为联系东西方的桥梁，笔者权将其称作为“瑞士模式”。

如何达到上述目标？支持或打压乌亲俄势力已成为各方相互施压、促使形势向有利于自己方向发展的主要手段。自从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以来，乌东地区便不断爆发大规模亲俄示威，示威者通过占领各地州政府大楼或其他政府机构，升起俄罗斯国旗，宣布组建“人民委员会”、成立“××共和国”、举行全民公投等行动，迫使乌当局同意实行联邦制。亲俄势力看来不达目的不会“收兵”。而乌当局在美国中央情报局长和副总统拜登访乌之后开展的“反恐行动”效果不彰，虽然零星的武装冲突导致多人伤亡，但已失去对乌东地区的控制。乌当局日前宣布进入全面备战状态，又对斯拉维扬斯克发起武装清剿，乌克兰事实上已处于分裂的边缘。

此外，作为对乌东地区亲俄势力的呼应，俄罗斯在俄乌边界陈兵4万，并举行大规模军演，向乌当局施压逼其接受亲俄势力的要求。为反制俄方行动，美国也已派出600名大兵赴中东欧国家，北约则向波罗的海国家增派军舰，举行大型联合军演。

乌克兰和西方一些国家认为，俄罗斯可能借机对乌采取军事行动。不过分析人士认为，俄目前对乌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主要原因是俄在乌可打的牌很多，动武并非上策。况且此举一旦付诸实施，将促使美欧联手加强打击俄罗斯的力度，为美国和北约在俄周边前华约国家长期驻军提供口实，引发拥有大量俄罗斯族裔的其他独联体国家的恐慌，加剧俄与这些国家的紧张关系。

最后，尽管西方对俄罗斯实施两轮制裁，但“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打到俄的痛处，俄毫无收敛的迹象，美俄对峙加剧。

如果“瑞士模式”不为乌当局和西方所接受，俄也做了另一手准备。不久前，俄国家杜马重申给予普京对乌动武的授权。俄外长拉夫罗夫在接受《俄罗斯之声》采访时也释放出对乌动武的试探气球。拉氏指出，“如果我们的合法利益、俄罗斯人的利益受到直接攻击，就像当年在南奥塞梯那样，除了按照国际法作出回应外，我看不到还有其他办法”。拉夫罗夫此番表态等于提出解决乌克兰危机的B方案，即乌分裂，乌东地区成为第二个“南奥塞梯”。

“瑞士模式”与“南奥塞悌道路”两者相比，无论对乌克兰和西方，还是对俄罗斯来说，前者的好处不言而喻。乌克兰议会4月29日举行会议，讨论宪法改革内容以及是否就联邦制举行全民公投，但当天各党派间分歧严重，公投议题被推迟至5月6日再做讨论。

乌克兰危机“第三季”究竟如何收场，是一边倒亲西方，还是采取“瑞士模式”，还是走“南奥塞梯道路”，目前尚不明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危机有可能继续升温，各方博弈会更趋激烈，其结果将决定“第三季”的结局。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