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特朗普政府积心处虑地开打对中国等贸易战，是“美国优先”对中国等新兴大国以及西方盟国转嫁社会矛盾的经济霸凌。预示着全球化进入紧张、冲突的不确定或调整期。历经半个多世纪的大交融、大趋近，当前国际关系出现了冲动、误导之下单边“大修整”（特朗普当选后对基辛格语）的动荡趋向和相应的多边博弈端倪。目前看，经过各方多番利益较量、试底、纵横和妥协，多边机制最终回到合作主导、有序竞争的新状态，或为大的概率。

美国对中国等单边霸凌，挑战了金砖和世界各国坚守的当代国际秩序的核心——多边体系。日前在南非约翰内斯堡会晤的金砖领导人集体发声，展现出“将携手加强多边主义和致力于强化全球治理的多边机构”，共同维护并进一步完善多边秩序与规则的鲜明立场，表明了准备团结行动的态度。金砖五国与出席“金砖+”对话会的埃及等非洲十八国、土耳其、阿根廷和牙买加共二十六位领导人（或代表）一致认为，当前形势下，特别是面临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的挑战，要深化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团结协作，共同反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

一、金砖（+）国家是维护、改善多边体系的支点力量

特朗普政府难于弥合社会裂怨，欲通过对美长期主导的国际秩序和规则的“大修整”，来“平调”他国利益、转嫁危机成本。师出无名，便祭出“颠覆国际体系”论、“修正主义国家”论、“另起炉灶”论，“破坏规则”论、“占美便宜”论等，首先对中国、俄罗斯等新兴大国指鹿为马、倒打一耙。

金砖（+）等新兴国家群体崛起，明显受益于现行国际体系，当然也确实地坚决维护并显著贡献于这一体系。但当美国国会一度拖延按体系共识扩大新兴国家金融机构代表权时，后者毅然发起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这一符合规则、补充体系的多边机构。这是对体系的有力支助和建设性改善。美建制派时任代表——奥巴马总统早为美方的抵制做法认过错。

美国对倡导与维持开放的国际体系起过十分关键的领导作用。但现在，正如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所说：“基于规则的国际体制正在受到体制构建者——美国的威胁。”美《2017年总统贸易议程》明确不再以WTO规则为核心，强调以国内贸易法为实施基准。特朗普架空和“重建世贸组织架构”的图谋，正导致与中国等新兴国家、西方盟国以及世界各国的冲突愈演愈烈。特朗普贸易战大棒首先挥向中国；然后，印度、巴西、俄罗斯、南非、墨西哥等金砖（+）国家以及欧盟、加拿大、日本、韩国等也是重要对象。

“现行国际秩序并不完美，但它以规则为基础，以公平为导向，以共赢为目标，不能随意被舍弃，更容不得推倒重来”（习近平主席在金砖约堡峰会语）。金砖国家（+）作为主要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对维护国际秩序，推动改善全球治理等持有共同立场：坚定奉行多边主义，敦促切实遵守共同制定的国际规则，坚持大小国家平等，反对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二、金砖（+）国家对维护、完善多边贸易体制不可或缺

世贸组织是战后多边贸易体制的核心，其规则框架促进了国际贸易发展，确保了贸易争端的和平解决，并有效遏制了保护主义抬头，推动了世界经济发展和繁荣。

金砖国家领导人约堡峰会“呼吁所有成员遵守世贸组织规则，信守在多边贸易体制中的承诺。敦促所有成员携手优先解决世贸组织上诉机构成员遴选的僵局。同意在世贸组织内进一步参与完善现行多边贸易体制的法律框架，并考虑所有世贸组织成员特别是发展中成员的关切和利益。”

月前，在第十一届WTO部长级会议上，面对美国拉拢欧日，以“改革世贸组织”为名的搅局，包括中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韩国等在内的44个世贸组织成员联合声明，重申支持多边贸易体制。

巴西专家斯图恩科尔认为，美国试图弱化全球贸易“规则”的最坏情况是发动贸易战，但全球化在美国以外可能继续深化。不论出现哪种情况，巴西都更倾向依靠金砖合作，特别是中国。有消息说，巴西退出了美国今年主办的环太平洋军演。新加坡学者卡普里称，“中国可以将印度、巴西、俄罗斯作为那些以前需要从美国进口的诸如大豆、肉类的供给国，至少短期内。”印度专家辛格表示：中印可以将中美贸易战的挑战，转变成促进印中发展双边贸易的历史性机遇，以及携手合作的最强大支柱。

三、中国是金砖国家应对单边保护主义的桥头堡

美国宣示要用各种办法，阻止中国“政府主导经济”和“补贴国有企业”模式破坏全球竞争，一方面是为自己单边保护主义和向中国贸易施压制造借口；另一方面则是企图打压新兴大国的竞争能力——美高官坦承，加征关税就是干扰《中国制造2025》旨在成为制造业国际领跑者的努力。

中国市场决定、政府推动、双轨渐进合一、全向渐进开放的经济体制符合市场配置资源的全球化大势。特朗普政府的贸易霸凌，才是对市场推动的全球化的破坏。《纽约时报》说：“正是在政府的资助下，美国才拥有了核工业、太空计划、航空和互联网产业。现在，中国政府正在扮演美国政府扮演过的角色”。

与此同时，中国非战略性国有企业的改革路线图，与美欧自贸高标准是一致的。美方，包括欧盟等提出的加强对知识产权保护、改善市场准入、完善市场化和开放服务业，也是中国基于自身发展正在改革开放的既定政策。

美保守人士称中国威权主义政治和国家主义经济正“从内部破坏战后国际秩序”，“挑战美国权势、影响和利益”。基辛格针对中国共建“一带一路”称，这将把美国变成“地缘政治孤岛”；把欧洲变成“附庸”，并受成为“全人类主要顾问”的复兴后中国的“摆布”。

在可预见的未来，美经济和制度仍会保持全球主导的优势地位。但中国模式引领金砖经济体量大步追近并有可能平起平坐的远景，使美空前冲动且未知所措。当前，美国内普遍认清了中国特色不会照搬西方，但又因对中国特色的“无把握”而空前不安。这反映了西方文明价值观的偏狭、肤浅、盲目之处。根源在于其未能见识中国文明“不称霸”的历史根基，未能理解中国特色“不当头”的现代智慧。

中国制造业和科技的升级不可阻挡。中国的前进也绝对不会妨碍美自身的进步。对华的贸易战、科技战、冷战、热战，过去没有用，将来也不会有用。

中国，不过是发展中国家整体前进和新兴国家群体崛起的突出代表之一。美国想枪打金砖国家出头鸟——中国，是为以后对其他金砖国家、新兴市场国家、西方发达国家以及广大发展中国家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中国、俄罗斯引领的上海合作组织，力主恪守保障自主决定国家命运和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道路的权利等国际法准则。这会在金砖合作精神中继续得到重申与强调。德国等欧盟国家甚至日本、加拿大等不再依赖美国的意识增长。世界各国领导人心里当然清楚，面对美国多边混淆视听、双边强势碾压的单边霸凌策略，团结就是力量，守望有益于坚持公平，同行有助于抵御强权和风险。多边秩序与规则不容也不会被单边改变。

四、金砖合作第二个十年的高远开局

近年来，金砖国家合作致力于巩固经济、政治安全和人文交流“三轮驱动”格局。已经建立60多项合作机制，涵盖经贸、金融、农业、教育、科技、文化、智库等多个领域。其中，金融是最重要、成果最丰富的领域。约堡会晤，金砖经济合作又是突出的亮点。

（一）建设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推动跨越式发展

启动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运作，建立科技园和技术企业孵化器网络，是金砖合作第二个黄金十年的高开局。旨在抓住创新的制高点，联手加快经济新旧动能转换和转型升级。金砖国家市场经济制度尚未定型，可以更快、更易在人工智能生产体系下发育成熟。五国网络零售交易额全球占比已超过五成。面对第四次工业革命，庞大国内市场使得五国企业，在相互合作与对外竞争中拥有规模递增、平均成本下降的优势。

五国为把金砖经济伙伴战略落到实处，最近达成数字经济、消除贸易壁垒、保护知识产权、电子商务、发展中小企业、服务贸易和标准化方面的协议。一致肯定《金砖国家区域航空伙伴关系谅解备忘录》是互联互通和基础设施领域合作的里程碑。

（二）推进全球经济治理，继续提高发展中国家话语权。

在1986年WTO乌拉圭回合谈判开始时，发达国家占世界GDP总量80%以上。到了30年后的2017年，降到47%。这充分显示了新兴和发展中国家的崛起。金砖国家尤为突出。2006到2017年，金砖五国经济总量全球比从12%上升到23%以上，未来份额还会提升。巴西外贸高官雅瓜里贝认为，金砖国家第二个十年，在增强新兴和发展中国家国际话语权方面，可以再接再厉，发挥出更大作用。

五、金砖+可能成为南北竞合博弈的重要对话方

美国《2018年总统贸易议程》，妄言世贸组织体系纵容新兴经济体“滥用”赋予发展中国家的特权和优惠，严重损害了美国利益。美提议重审中国的WTO身份，遭到70个成员国反对。还有美人士称，印度中产阶级为美的三、四倍，根本不算发展中国家。然而，金砖国家承接着全球“南-北”及“南-南”两个经济环流，虽多处于世界银行划定的“上中收入水平”，但若达到高收入发达国家的最低水平，最快者也有十年左右的差距。多边规则和定义的改变要由多数国家说了算。

“金砖+”作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南南合作平台和南北合作的重要对话方，似生逢其时。显然，在中欧和欧美先后启动世贸组织改革协商后，在即将来临的世贸组织改革大博弈中，金砖+具有比全球气候变化谈判中“基础四国”（中国、巴西、印度和南非）更多的代表性和影响力。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