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习近平主席的邀请，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于10月18日至21日对我国进行国事访问。这是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首次出访东盟以外的国家，受到了中方隆重热烈欢迎和接待。王毅外长亲自到机场迎接，习近平主席、李克强总理、张德江委员长和张高丽副总理分别同独特任特会谈、会见。双方一致同意，从两国根本和共同利益出发，顺应民众期盼，推动中非关系实现全面改善并取得更大发展。双方签署了涵盖经贸、产能、农业、禁毒、海警、基础设施等领域的13项合作文件。据外媒体报道，中方共提供了70多亿美元的低息贷款，又称两国包括投资在内的经济协议金额将达到150亿美元。舆论普遍认为这次访问气氛友好、内容广泛、交流深入、成果丰硕。杜特尔特表示，这是一次“历史性的访问”。笔者看来其重大意义主要体现在如下三个方面：

翻开了中菲关系新的一页。菲律宾在阿基诺三世当政的6年内，彻底投靠美国，充当奥巴马政府“亚太再平衡”战略的马前卒，并一手制造了所谓南海仲裁案，导致地区形势空前紧张、中菲关系降到冰点。今年6月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在第一时间便会见了中国驻菲大使，表示愿就南海问题同中方直接对话。之后在多个场合释放出改善对华关系的善意和诚意，并高度评价中国取得的成就，称中国是“伟大的国家”，称习主席是“伟大的习近平”。8月初，杜特尔特派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前往香港，同中国人大外委会主任傅莹等官员进行对话。对于杜特尔特的善意表示，中方给予了积极回应。获悉杜特尔特拟于年内访华，中方表示热烈欢迎。王毅外长说，相信这次访问一定会取得成功，不仅使中菲关系重回正轨，也会为两国各领域互利合作开辟新的前景。而杜特尔特在会见习主席时更表示：“虽然我们抵达北京时已接近冬天，但这是两国关系的春天。”“展望未来，我们满怀希望。”正如我国驻菲大使赵鉴华所说：“中菲关系正迎来拨云见日、阳光普照的美好明天。”

实现了南海仲裁案的“软着陆”。2013年1月，阿基诺当政的菲律宾在美日的纵容下，就中菲南海争端向海牙国际仲裁庭提起强制仲裁。中方立即表明不接受、不参与仲裁的严正立场。今年7月仲裁庭作出仲裁后，美日抓住“有利”时机大肆鼓噪，企图动员南海沿岸国家对中国施压，迫使中国接受仲裁结果。然而事与愿违，有70个国家和130个政党和国际组织支持中国的正义立场。特别是7月的东盟外长会议和9月的东亚峰会通过的联合公报和声明，只字未提所谓仲裁一案，挫败了美日的图谋。杜特尔特总统本人更主张就南海争议同中方直接对话。他表示没有兴趣让其他国家参与南海问题谈判，“只愿和中国谈”，实现南海问题的“软着陆”。此次访问结束时发表的《联合声明》指出：双方同意“根据包括《联合国宪章》和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公认的国际法原则，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由直接有关主权国家通过友好磋商和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领土和管辖权争议。”这是中菲两国通过正式外交文书的形式向全世界公布了双方就如何解决南海争议所达成的重要共识，宣告了南海仲裁案的破产。

缓和了南海和地区的紧张局势。2010年美国推出“亚太再平衡”战略，其核心内容就是保持美国在亚洲的军事优势，依靠日本和南海沿岸盟国，以南海问题为抓手对中国形成包围态势，遏制中国的崛起，而阿基诺三世治下的菲律宾便是美国依靠的最强有力支柱。2014年，菲律宾与美国签署了新的军事协定，为美军再次驻扎菲律宾铺平了道路，从而大大加剧了本地区的紧张局势。杜特尔特就任菲律宾总统后，否定了阿基诺三世的亲美路线，表示他将奉行“自主外交”和“平衡外交”，减少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影响力。为此宣布停止与美国在南海的联合巡航和联合军演，甚至宣称要同美国决裂。美国曾试图否认与菲律宾的同盟关系存在问题。美国防长卡特仍说美菲同盟关系“坚不可摧”，被媒体讥讽为路过坟场吹口哨，给自己壮胆。继而美国助理国务卿拉塞尔对杜特尔特的一系列表现表示“困惑”。及至杜特尔特在访华期间宣布在经济上和军事上“与美国分离”，促使拉塞尔急忙跑到菲律宾，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菲律宾对外政策的转变很大程度上缓和了南海和地区的紧张局势。

中菲关系的改善尤其是杜特尔特的成功访华，无疑是今年我国周边外交的重要突破。当然未来形势的发展尚存在某些变数和挑战。首先，菲美关系并不会轻易分离。人们还记得，2010年7月，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希拉里在东盟地区论坛外长会上公开宣称“美国在航行自由问题上、在南中国海地区尊重国际法等方面拥有国家利益……”，又称有领土要求的国家应追求相应的海洋空间权利，明目张胆地鼓动和支持部分声索国针对中国采取强硬立场。媒体认为这一讲话是使导致南海紧张局势加剧的重要原因。如希拉里在此次大选中获胜，肯定会继续推行其强硬主张。另外，美国在菲经营这么多年，其影响已渗透到菲社会每个角落和每个层面，杜特尔特虽决计同美拉开距离，但在国内将面临多方面阻力。杜特尔特结束访华回国后，菲外长重申，菲律宾与美国是签约同盟关系，菲美关系要继续加强。再者，此次杜特尔特访华期间双方着重讨论了经投资合作，对于南海争议未能深谈。尽管双方均抱有良好的政治意愿，但争议毕竟会涉及领土主权和管理权等各自的核心利益，估计谈起来难度不小。上述问题和因素如何发展，值得密切关注。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