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菲律宾新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在总统府马拉卡南宫正式宣誓就职，成为菲历史上第16任总统，任期6年。

出身政治世家

杜特尔特1945年3月28日出生于莱特省马阿辛市。其父维森特曾先后担任达沃省省长和达瑙市市长。1972年，杜特尔特在马尼拉的圣贝达法学院取得律师资格。随后，他跟随其父踏上政坛。长期以来，杜特尔特扎根南部棉兰老岛最大城市达沃市。1986年至1988年，杜特尔特担任达沃市代理市长，1988年正式当选市长。此后，杜特尔特担任达沃市长长达20多年。在杜特尔特铁腕治理下，曾充斥着枪杀、绑架、勒索和走私的达沃市治安明显改善，成为以安全著称的菲律宾城市，这在菲律宾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奇迹。2015年，达沃市荣获“世界第九大安全城市”称号。2015年底，杜特尔特宣布参选总统。他在竞选时坚称，将以铁腕手段打击全国范围的犯罪活动。在政治精英家族长期把持国家政权的菲律宾，出身地方的杜特尔特以其强硬、直率的作风，赢得选民的青睐。在今年5月9日全国大选中，杜特尔特赢得1660多万张选票，一举当选总统。他屡出惊人之语，甚至被称为“菲律宾的特朗普”。

面临多种挑战

相比前总统阿基诺三世，杜特尔特的就职典礼较简单、规模小，亦没有安排豪华宴会。在就职演说中，他强调新政府致力于“改变”的目标，呼吁菲律宾民众恢复对政府的信任，并支持即将实施的各项改革举措。如何以促进经济发展，特别是以改善基础设施建设为抓手来实现其选前承诺，成为他上台后的务实选择。据报道，杜特尔特的团队已就确保经济包容性增长提出了多项计划。一是宏观经济政策方面，包括继续保持稳健的宏观政策，推行税务改革，将税率与通货膨胀挂钩。二是改善投资环境方面，包括要借鉴达沃模式以改善菲国内的整体营商环境，放松除土地之外的投资管制，吸引更多外商直接投资。三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包括要确保基建支出达到国民生产总值的5%，发挥公私合营模式在基建投资中的核心作用等。但竞选总统与当好总统是两码事，杜特尔特的很多施政设想难免对现有利益分配格局造成冲击。菲律宾国内问题复杂，“疑难杂症”众多。上任之后，如何平衡各方利益将是杜特尔特的首要任务。同时，杜特尔特希望能够通过修宪将菲律宾变成联邦制国家，众多利益集团能否同意？杜特尔特承诺军队、警察工资翻番，钱从何来？杜特尔特要求半年内改善治安，积弊是否能够一夜消除？毒枭已经将杜特尔特人头的悬赏提高到了10亿比索(约合1.5亿人民币)，菲律宾还有2600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这一切都将是对他执政智慧的考验与挑战。

中菲关系转机

过去6年来在阿基诺三世领导下，中菲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杜特尔特当选后多次表示要发展和改善与中国的关系，尽快就南海争端进行双边谈判，促进两国关系全面发展。6月25日，作为侯任总统的杜特尔特在达沃市接见了在竞选期间支持他的菲律宾华人。他在会面中强调，中国将是他上任后第一个要拜访的国家，显示出他对中菲关系的重视。除了感谢华人对他的支持之外，他希望华人继续为促进中国大陆对菲律宾的基础建设投资牵线搭桥，为中菲两国的友好关系作出重要的贡献。与此同时，他还就南海问题发出过多重信号，多次表示要调整该国的南海政策，强调不会仅仅因为黄岩岛就与中国打一仗，也不会加入美国进行南海巡航，明确表示愿意搁置南海主权争端，愿同中方一同开发南海。与此同时，菲军方领导人称，杜特尔特政府将继续落实菲国军事现代化计划，但重心将转为应对“内部安全威胁”，因为“伊斯兰武装分子带来的威胁比南海的领土争端更急迫”。由此看来，南海仲裁案裁定后，杜特尔特可能在不继续纠缠仲裁结果的同时，开始和中国进行双边谈判的可能性较大，希望仲裁结果能为南海争端带来“软着陆”。但杜特尔特是否敢在南海问题上真的违抗华盛顿的旨意，仍是个问号。可以预计，南海仲裁案裁决后，将有大量外部力量介入，菲领导人更迭是否能带来中菲打交道方式的实质性改变，现在并没有太多值得乐观的理由。中菲关系新的开局，还有许多急迫事情要认真去做。但菲领导人权力交接会对中菲之间的氛围带来某种微妙变化，这总归不是坏事，两国关系应该会在杜特尔特上台之后比先前有所改善。习近平主席在致电杜特尔特贺电中表示，如今中菲关系发展面临重要机遇，只要双方秉持诚意和善意，坚持互信和合作，就一定能够开创中菲关系和中菲合作的美好未来。

总的来说，杜特尔特为菲律宾民众带来了变革的愿景，但他能否解决好菲律宾的“顽疾”，兑现自己向选民开出的政治“支票”，中菲关系钟摆的回摆幅度会有多大，尚有待时间的检验。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前驻文莱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