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菲律宾举行总统、副总统、国会议员以及地方行政长官和议员选举。据《马尼拉时报》报道，截止10日上午7：32，已经点计出95．8%的选票，总统候选人小费迪南德·马科斯(Ferdinand Marcos Jr.)获得30467076张选票，其得票最接近的竞争对手原副总统莱妮·罗布雷多获票14516594张。小马科斯以大幅度压倒性领先，当选菲律宾下任总统已经毫无悬念。小马的竞选搭档副总统候选人莎拉·杜特尔特（Sara Duterte）所获选票也大幅领先对手，当选副总统已成定局。国会将于5月底正式宣布正副总统的选举结果。菲律宾宪法规定，总统任期6年，不得连任。杜特尔特总统今年6月届满离任，菲律宾即将进入小马科斯时代。

马科斯家族“闪亮”回归

马科斯家族在菲律宾赫赫有名。小马的父亲费迪南德·马科斯1965-1986年曾连续三届担任菲律宾总统，在其长达20年执政期间，在菲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也是个极具争议的人物。谤之者称其“独裁专制、贪污腐败”，誉之者称赞他执政期间菲经济欣欣向荣，文化教育发展。老马1986年流亡美国夏威夷，1989年客死檀香山。家族政治是菲律宾政坛特色和传统。已故总统阿基诺三世和他的母亲科拉松均曾任总统，前总统阿罗约和她的父亲马卡帕加尔也都曾任总统。刚刚竞选获胜的副总统莎拉是杜特尔特总统的女儿，原本打算角逐总统大位，权衡再三，决定竞选副总统，据分析是为了积累条件，竞争下届总统职位。马科斯家族从1990年后逐步重返政坛。老马夫人伊梅尔达在菲北部有很多拥趸，历任多届众议员、参议员。小马的姐姐伊梅现任参议员。这次小马荣登菲律宾第十七届总统宝座，是马科斯家族政坛生涯的又一个高峰。老马“独裁腐化”的坏名声，并未成为小马的历史包袱。但也必须看到，社会上仍有相当多的人对马科斯家族的回归表示难以接受，一些激进学生准备上街抗议小马科斯当选总统。

新政府的政策走向

菲律宾有评论认为，小马顺利当选，与他搭档的副总统候选人莎拉是个关键因素。作为杜特尔特总统的女儿和达沃市长，在菲律宾南部地区具有广泛影响，她的加持使小马的民调支持率一路大幅领先。有人说，小马竞选团队善于利用社交媒体为家族历史“洗白”，“健忘”的民众忘掉了老马的“劣迹”。不过，怀念老马时期“美好时光”的也大有人在，说老马科斯对菲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有很多建树。杜特尔特家族在菲南部，马科斯家族在菲北部各有深厚根基，两大家族强强联手有助于政局稳定。小马科斯的竞选口号是“团结和复兴”。新政府要缝合“撕裂的社会”，以振兴经济的实绩取信于民，站稳脚跟，面临许多挑战。

当务之急是克服新冠疫情及俄乌冲突的不良影响，平抑通胀，改善民生，重建国家经济。当地智库指出，菲目前经济形势严峻。财政失序、贪污盛行、债务增加、信用下降、储蓄萎缩、投资减少、失业率上升、贫困恶化等风险将伴随着小马政府。就小马的施政风格而言，一般认为小马不会仿效老马独断专行的强势风格，而是更多依靠精英核心团队。

菲新政府如何处理中美关系非常令人关注。小马科斯今年2月接受菲律宾《马尼拉时报》的采访时表示，菲极为小心地与大国保持平衡，不会倒向中美任何一方。他“只亲菲律宾”，菲同美国的特殊关系将继续下去，菲很庆幸同本地区的“新兴强国”中国拥有良好关系。小马称，杜特尔特政府对华采取了“正确方式”。舆论认为，小马科斯在10位总统候选人当中对华最为友善。估计小马政府将延续杜特尔特政府“战略默认”（Strategic acquiescence）对华政策。在南海问题上，小马也会持同杜特尔特相类似的态度。

杜特尔特执政期间，被贴上“疏美亲中”的标签。美国一些政客对杜特尔特铁腕打击毒品的做法评头论足，对菲“人权”状况也有所指责，菲美之间一度产生龃龉。杜特尔特曾发誓绝不访问美国，中止菲美《访问部队协议》。在执政后期，菲美关系逐步改善。《访问部队协议》得以恢复，两国还进行了近年来少有的大规模军事演习。美国对菲殖民统治近50年，两国建立了盟国关系，美菲关系盘根错节。美是菲最大出口市场，300多万菲佣在美谋生。美国大力推行所谓“印太战略”，小马政府对美政策可能会受到更多牵制。中菲在南海存在争议，美国策划和操纵的南海仲裁案阴魂不散，仍然是中菲在南海进行合作的重要障碍。4月底，菲外交部下令将一部含有南海“九段线”图像的电影下架，指“九段线”不符合2016年南海仲裁案的裁决，“中国从未拥有九段线内的历史权利”。估计美国将继续把南海问题作为挑动中菲矛盾、搞乱地区局势的抓手。

中菲在1975年6月9日建交，当年正是老马科斯亲自作出的决断。老马夫人伊梅尔达也曾作为总统代表访华，对推动菲中关系作出贡献。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小马科斯的领导下，在中菲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中菲关系将会进一步发展。

（作者为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